如今把她綁起來也是為了嚇嚇她，拿著酒瓶碰了碰她而已，想著她安靜了便鬆開，好好睡覺。
可如今，她問他，如果換做秦宣曼會如何。
嗬。
“我聽秦宣曼說過的，你們青梅竹馬，打小認識。在一起十幾年的時間，卻始終沒有碰過她。”
“青春期，十幾歲的年紀，最衝動而不可控的時候。她那時應該比現在更清純漂亮吧，在你麵前沒有任何防備和芥蒂，隻要你想要哪會拒絕。可就是這樣還忍著……四叔，你有多珍惜她呢？是不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夢，連碰也舍不得碰。”
可反觀自己呢。
陸沁安扯開唇，勉強笑了笑，“四叔，你看著我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呢。說喜歡我的時候……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這副身子。我最吸引你的地方，就是身體對不對。”
話落，空氣整個岑寂下來，陸沁安幾乎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溫度在下降。
他在生氣。
顧重深拿開蓋在她臉上的布料，冷著一張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是，當初四叔很珍惜她。在沒遇見你之前她就是四叔心裡最重要的那個，從小到大，她對我而言不僅僅是戀人那麼簡單……她幫我了太多。”
可這，跟要不要她有什麼關係？
陸沁安“哦”了一聲，彆開眼，裡頭儘是晦澀，直到手腕上的束縛被鬆開，才終於伸長手臂，拿出手機在他麵前。
上頭是一張截圖
一張被保存了許多年的消息。
“曼曼，昨晚的事你不要生氣。你還太小，我舍不得你現在就草率了把自己給了我。你那麼那麼好，值得比我更好的人……至少，我想給你更多時間考慮，我們之間不該由“性”開始，如果真的深愛對方，至少，愛的不該隻是身體，而是靈魂。”
“再等兩年，等你再大一些……天知道昨晚我已經有多想要你，可現在，我迫不及待的期待兩年後。”
顧重深蹙了眉，凝著那段話看了許久，有些不敢相信這樣肉麻的東西會出自自己之手。
他凝了眸，薄唇緊抿，“太太，需不需要我提醒你，這是十六年前的東西……”
陸沁安卻是笑了笑，身子縮成一團，“是啊，四叔認識我也不過才四年多，除開中間分開的三年半……我們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就一年。”
“一年啊，三百六十五天，怎麼比的上那幾千個日子呢！”
她將臉埋在膝蓋裡，仿佛整片天空都是灰白的，“四叔，我覺得好累好累啊，從我們認識開始，她就一直存在。而我更確信的是，以前、現在、以後，她都在。三百六十五天……我要怎麼打敗那二十多年？”
顧重深沒有說話，他知道小姑娘心有顧慮，更知道他們倆之間總還存在一些東西，可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至少他們還在一起。
至少，在往前走啊。
無論她說什麼，顧重深都無比確認，麵前的小姑娘，是他如今心心念念想要的人，是他想一起走下去的人。
“四年，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太太，你現在因為這些莫須有的東西，要跟四叔鬨麼？”
淩晨三點。
她不睡，收到了這條消息，委屈又可憐的縮在牆角，像是他欺負她了……那樣的質問他。
陸沁安搖搖頭，臉色仍是灰白的，她將臉整個埋在膝蓋裡，像隻鴕鳥。
深夜，人的思緒總在無形之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