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會。”
陸沁安點點頭，又搖搖頭，勉強撐著睡意爬起來，坐在床邊。
“我看著你走。”
她懶，時間又太早，沒辦法送他。
顧重深莞爾，手指在她發上揉了揉，順勢下床。
她看著他，也好。
洗漱之後收拾東西，一切便都那樣理所當然，而仿佛所有疲倦都不複存在。
隻是等他從浴室裡出來，再看向床邊。
那說好要看著他送他離開的女人，早已閉上眼重新睡過去。
顧重深搖搖頭，放輕了腳步聲和聲音。
窸窸窣窣的音在昏黑的光線下格外明顯，隻是吵不醒熟睡的人。
顧重深換好衣服，便直接下了樓。
安排了人接送，車就停在門外。
玄關門打開，他迎著冷風走出去，依稀要亮的天色裡泛著淡淡的白色，司機拉下車窗，等他上。
“走吧……”
“四叔！”
顧重深正好關上車門，身後便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他下意識抬起頭，迎著聲音過來的方向，昏黑的天色裡，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彆墅裡跑出來，腳下還穿著拖鞋，頭發散著，遠遠看著這邊。
男人立刻走下車，瞧見她一身睡衣，連件外套也不穿的模樣，立時皺眉。
“跑出來做什麼。”
“送你。”
陸沁安抽了抽鼻子，是真有些冷的，便一徑往他懷裡鑽。
“我說了要送你。”
顧重深微愣，說不上心裡那瞬間是什麼滋味。
不喜她穿成這樣跑出來，不想她受寒，耽誤休息。
可偏生那簡短的幾個字直戳他心臟，一下子竟半點都反應不過來，愣在那。
好久好久，他將那嬌小的身子攬在懷裡，敞開了外套抱著，替她遮了所有冷風。
陸沁安嗚嗚了兩聲，覺得舒服。
好半晌，才聽見頭頂傳來的低啞嗓音。
“太太……不生我的氣了？”
她搖搖頭，輕輕的歎了一聲。
“不是生氣。”
陸沁安咬緊唇，揚起的眉眼清亮。
“四叔，求婚的時候你答應我的還記得麼？”
顧重深點頭。
自然記得。
承諾了，日後要對她好。
承諾了，絕不讓她再有三婚的機會。
還應了她。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瞞著我自己做決定，要跟她商量。”
顧重深輕歎，薄唇蠕動了下，想開口時候，忽然被一根纖纖玉手擋住。
“我知道，四叔你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才非要做這些事，現在不方便告訴我也沒關係。”
“但是……你答應了不會再瞞著我，答應了什麼事都跟我商量。所以……我送你回名城，也等你回來。”
她咬緊了唇，聲音細軟輕柔。
“到那時你告訴我。”
顧重深心口重重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