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緣將血色的刀芒舉到方展宏麵前，道“真正的人劍合一，跟人刀合一其實並沒有區彆啊……隻是，方展宏，為什麼你的劍隻有使出一萬劍光的時候才有人劍合一的感覺？”
楚天緣身形一閃，彎刀頓時化作一道紅色刀芒劃過方展宏的眼前。
一刀過後，方展宏完全怔住了。
空氣像是凍結了一般，直到宮裝女子忍不住問了句，“他剛剛乾了什麼？”眾人才回過神來。
隻聽癩頭陀一臉鄭重道“他把方展宏的睫毛削掉了。”
削掉睫毛？其餘五個聖域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方展宏臉上。果然，原本隻有半分長的睫毛竟然被齊齊削掉了。這得多精確的控道能力才能做到的啊！
“這回，你看清楚了嗎？”楚天緣淡淡道。
方展宏的眼中隻剩下眼前刀芒劃過那一瞬，似乎那個畫麵似曾相識。
“展宏，劍招包含了眼、足、膝、肩、肘、掌、指七個要素，每個要素改變都能讓劍招發生極大的變化……”方展宏腦海中回想起師門強者的那番話。
“一般學劍者僅限於眼、足、掌的劍法，不管招式再多，也無法成為控劍高手；而能通過膝、肩、肘控劍的劍修，任何招式在他們麵前都沒有秘密；而達到指尖控劍的劍修已經達到控製劍招的極致，這個境界的強者即使隻有兩隻手指揮劍，也能產生毀天滅地的威能……可是就算控劍再精終究隻是招式，劍法的奧義在於意，隻有突破招式的變化，才能達到以意控劍，這時候不管是用足肩還是肘掌，所揮出的劍都是精髓，人劍合一的境界就是如此。”
“展宏，你在劍法上的領悟得天獨厚，任何劍招在你眼裡都是簡單之極，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你會比其他人更難達到人劍合一之境。”
方展宏的眼睛慢慢澄清起來，然後他突然大笑起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師尊那番話的含義，後來我凝聚出一萬劍光，就徹底將那番話拋到了腦後……原來我一直以為達到的人劍合一，隻是形劍合一，僅是形劍合一啊！”
他宛若癲狂，自顧自語，“威力再大又如何，劍速再快又如何，若是無法讓劍與意之間接觸，就永遠觸碰不到人劍合一的門檻！”
楚天緣微微一笑，道“你終於明白了嗎？”
方展宏回過神來，朝著楚天緣重重地鞠了一躬，道“是的，我終於明白了！多謝！”
楚天緣搖了搖頭，道“不，你還是不明白……難道你沒想過，我能告訴你的道理，你師尊為何沒有告訴你？劍意終究是自己的劍意，才是人劍合一啊……我的人刀合一是我的道，而你的人劍合一是你自己的道。一場戰鬥的勝負並不能說明誰的道是錯的，若是要找到答案，至少得自己親自嘗試一次。”
方展宏苦笑道“謝謝你，……你很強，比我要強得多，可是你卻跟我師尊一樣，從來不肯直接給我答案，我現在總算明白了，隻有自己走出的人劍合一，才是真正的人劍合一。”
楚天緣道“你無需謝我，我也是有所感悟才提點了你一下，彆忘了，我們的戰鬥似乎還沒結束呢。”
方展宏一愣，然後哈哈一笑，道“對對對！戰鬥還沒結束！這次，就讓我看看你的人刀合一，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楚天緣將刀一橫，道“請指教。”
原本正生死相拚的兩人再次戰鬥一起，不過這次卻再也沒有那淩厲的殺氣。兩人的眼裡都閃現著興奮的光芒，刀來劍往，卻沒有揮出刀芒或劍氣，僅僅是招式上的切磋。
一旁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宮裝女子俏臉微變，道“兩個瘋子。”
癩頭陀道“的確是兩個瘋子，不過我聽說劍修都是瘋子，卻不知道刀修也如此。”
賴信香看著兩人不顧身上的重傷，而是全新投入戰鬥裡，也皺眉道“一場戰鬥竟然變成了切磋，真是沒有想到。”
宮裝女子道“大概是兩人都找到了共鳴的東西吧。”
癩頭陀道“共鳴？不是隻發生在相同兵刃的強者之間麼？刀跟劍也能共鳴？”
宮裝女子道“也許，他們對自己兵器的心都是一樣的吧。我從不用兵器，並不清楚。”
癩頭陀轉臉看向賴信香，道“我用的是開山斧，也不清楚這劍修跟刀修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賴信香一連無奈，道“我用的是萃毒暗器，你不會想看到它們。”
隱修羅更是彆過臉去，他的刀子從來不會輕易示人。
癩頭陀瞥了隱修羅一眼，道“隱修羅，現在連方展宏都敗了，你看如何收場？”
隱修羅二話不說，怒氣衝衝化作流光遠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