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碧玉!
現在吃午飯嫌早,要趕路又會錯過飯時,宋曉便建議先去找可以搭的車——她在公主府中時便已打聽好,大凡略大些的地方,每日都會有拉貨送貨往彆處去的馬車,再大些的地方還有專門坐人的馬車。宋曉早盤算好,到時什麼方便搭什麼車,混在人群中,既不引人注目,又省錢(||||)。
她將這想法一說,卻引來楚越人奇怪的目光。
“你要同那麼多人去擠一輛馬車?”
宋曉更加奇怪“那你說怎麼辦?”
“可以雇一輛馬車,再加一名車夫,豈不省事?”
“楚公子,楚少爺!”宋曉沒好氣道“我們可不是出來旅遊的。”
楚越人道“你每天去搭車,不是耽誤了行程?”
“那也比被抓回去好!”宋曉十分懷疑他有沒有常識“你見幾個平民趕個路要單獨雇馬車的?要是真被人家攔下來盤問,我們用什麼借口?搬家?車上隻得兩個人,行李在哪兒?探親?要是他認真負責一路跟著怎麼辦?”宋曉語重心長地總結“要藏一棵樹,最好將它放到林子裡,這才不引人注目。”
楚越人便不再說話了。
有了早上的經驗,宋曉很快找到了馬車聚集較多的地方,一輛一輛問過去,問到一輛既順路時間又合的,還是一輛貨車。宋曉仔細研究一陣,覺得比早上那張要新一些大一些,走起來應該比較平穩;拉的貨不少,應該不會跑太快……今早那翻江倒海的嘔吐感還隱隱殘餘在胸口,她可不想再重新體驗一回。
猶豫一陣,還是說明來意,問車主人可不可以搭個順路車。
這位車主人也很爽快,說明了出發時間,要她到時辰來坐車便是。看到她一旁袖手不語的楚越人,又問“這位小哥兒是——”
宋曉答得很乾脆“他是我家相公,等會兒一道來搭您的車。這裡先謝過您了。”
“嗬嗬,不用客氣,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說著又將楚越人打量一番,遲疑道“他真是你家相公?”
宋曉有些緊張,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樣“這事兒還有亂說的?”
“小娘子莫惱,是我多心了。”車主人道“方才看著不大像,這下又像了。”
這下連楚越人都忍不住好奇了“為什麼?”
“小哥兒斯斯文文的,是讀書人吧?小娘子卻——卻很大方,咳咳。隻是這半日都是小娘子在說話,不聽小哥兒說上一句半句的,看來倒正是互補。”
…………
原來是被認為是清高的落魄書生與能乾的粗糙村婦的結合啊。雖然這證明偽裝得很成功,但為什麼我卻高興不起來呢?
宋曉乾笑道“旁人也這麼說呢,嗬嗬。”
那車主人似乎也覺得當著女子的麵說她這些話不大好,遂轉移話題道“起先我還以為小娘子是姑娘家,原來小娘子已嫁人了,怎麼還梳著姑娘的發式?”
宋曉這才記起古代有以發型樣式區分已婚婦人與未嫁少女的規矩,她摸摸因為自己笨手笨腳而編成辮子的頭發,胡亂找了個借口“出門在外,這樣方便些麼。”
又與那車主人客氣一番,宋曉便拉著楚越人告辭,說是等會兒時辰到了再來搭車。
兩人轉過一條街,隨便找家館子,楚越人要了兩個小菜,宋曉因為早上一番顛簸,不怎麼有胃口,隻叫了一碗粥慢慢喝。
這時她聽金枝問道你沒事吧?
宋曉做出與楚越人交談的模樣,低聲道“無事。隻是還覺得有些暈。”
要不今天就休息一日?不必那麼著急。
宋曉道“你父皇都派出追兵來了,早一天便安一天的心。”
可是身體……
“放心,我結實得很,耐打耐摔,不是嬌弱的人。”宋曉說著,懷念道“當年我可是能一口氣爬到西山頂,下山後還能照顧到那些走不動的朋友,幫她們背背包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