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距離遠的緣故,遠遠地鳥鳴聲與人群的喧鬨聲傳到這裡隻剩一個隱隱喧嘩的背景,更顯此間幽靜。宋曉說話時也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
楚越人淡淡道“現在應該沒有人過來。你既然想看風景,便在此處看吧。”說著走到一旁圓墩上坐下,不再看她。
發曉發了一會呆,直到聽金枝說楚公子真是個細心人呢,也不知他是怎麼發現這裡的。說著突然想到一事此間房舍整潔,花草修剪精致,應不是荒屋廢舍。主人家會不會突然回來呢?
“他本事大得很,肯定是考慮好了這些,你不用擔心。”雖然宋曉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確比她方才找的那地方高明得多,但心裡還是不太舒服。正當暗中磨牙之際,聽得金枝問道宋曉,你不是說餓了麼?
“啊,一時忘了。”宋曉將包袱放到木幾上,解開攤平,拿起方才還沒來得及吃到口的蕎糕。在美食麵前,剛剛生出的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便被拋開了。
“來,你的份。”宋曉把剛才楚越人沒有接的那一塊遞給他。
楚越人道“我不餓。”
“不餓就當嘗個新鮮吧。”
在宋曉的堅持下,楚越人也不再堅持,接過吃下。
“還不錯,不過糖稍微放多了些,嗯,得吃點鹹的來淡淡這味。”說著宋曉拿起那包炸豆腐,試了試溫度“剛好!”又遞過一根竹簽道“辣醬在這邊,快吃啊,買了十塊,剛好一人五塊。”
楚越人又接過了竹簽。
…………
當宋曉再將一塊烤乳扇塞到楚越人手中時,楚越人堅決地拒絕了“不要!你留著自己吃吧。”
宋曉道“本來就買了雙份啊,有我的自然有你的。”
“……可是我不餓。”
“那你方才都吃了?”
“所以我現在吃不下了。”
宋曉十分不解“我說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吃的比我還少?”以前同男同學出去吃飯時,還總是得加菜呢。
楚越人沒好氣道“你當人人都像你一樣能吃?”說完這話,過了半日也不見宋曉接嘴。他有些奇怪地轉過頭一看,卻對上宋曉探究的眼神。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襟,並未沾染到食物的醬汁碎屑之類的事物,便問道“是不是我臉上沾了什麼?”
“啊,沒事沒事,我在發呆。”宋曉忙彆過頭去。實際上她是在想,一起同行這麼多天,楚越人不是掛著副溫和的麵具作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就是麵露譏笑地說著刻薄的話。像方才那樣露出一種孩子氣的煩惱的表情,卻從來沒有過。
說起孩子氣,宋曉忽然想到,初見時問過楚越人,他今年也不過二十多歲,為什麼就可以有那種溫文爾雅的麵具和對著旁人老道的手段呢?難道就像金枝生在皇宮之中,有時不得不強顏歡笑一樣,實際上楚越人也是家裡情況複雜,所以便早早練出對付陰謀詭計的一身本領?啊,真是何苦生在帝王家……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到楚越人起身,一言不發便將桌上散亂的小吃歸在一處,飛快地打起一個包袱。
“你乾什麼——”一語未畢,楚越人便走過來一把捉起她的手,道“有人來了!”
“啊?”宋曉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雙眼便再次失去距焦。
重新回到院牆外,楚越人確定如進去時一般,這條避靜的巷中並沒有人經過,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憑空出現。
剛想問宋曉是不是這就回客棧時,才發覺宋曉此刻幾乎整個人都靠到他身上來。
“喂!”楚越人急急想推開她,碰到她肩頭,卻發現入手柔軟無力,見她低著頭,忙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頭暈……”實際上,宋曉覺得整個身子都抖得厲害,也顧不上麵前的人是誰,死死抓住他衣襟,希望能得到一點依靠。
楚越人看她雙肩顫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扶起她,讓她勉強站住,不要再靠到自己身上,一邊問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見宋曉不說話,隻是緊緊咬住嘴唇,像是在承受莫大痛苦,忙道“你快說哪裡不舒服。”
宋曉微微搖頭,隻將雙唇越咬越緊。眼看一滴殷紅的血順著唇角流下,楚越人心中一緊,再顧不得許多,上前拍著她的臉,急急道“你不要咬那麼緊,是哪裡疼麼?”
忽地宋曉一把推開他,猛然蹲下身去。
楚越人不及多想,也跟著蹲下去,剛想看個究竟,這時隻聽“哇”地一聲,宋曉吐了。未完待續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