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約是一時的排斥吧。”
宋曉睜大了眼睛“術法還有排斥的?你也遇到過?”
“我自小修行,早已習慣了。”楚越人回想道“族中確實有未曾修行過的人,偶然被施展太激烈的術法時經受不住的。”
“激烈的術法?那是什麼?”宋曉努力回想前陣子看過的幾卷教科書,卻早就忘得差不多了,隻得胡亂猜測道“縮地成寸?騰雲駕霧?”
單從字麵上便可以理解意思,楚越人搖頭道“這些縱使修到太聖至臻之境也未必能施展。激烈隻是相較而言,也要看各人體質。有些人身體弱,那麼即使是一個撫平已亂的氣息,讓氣息重新自然流轉起來的治愈類術法都會讓他覺得身體不舒服。”
宋曉想了想,道“簡而言之,就是排斥外人的靈力進入自己身體了?”
楚越人道“也可以這麼說。”
“哎呀,真是麻煩,原來施個術法也像移植器官一樣有排斥反應。”
正說著話,宋曉沒留意腳下,被道土坷一絆,一時抓不住重心,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個五體投地。
楚越人一直分神留心她的動作,見狀連忙伸手一撈,恰好攬住她的腰。順勢往懷中一帶,彼此身上傳來的溫度都讓兩人愣了一愣。
宋曉首先想到的是金枝會不高興,忙掙開他道“多謝你。”
不知為何,那個柔軟的身體離開時,楚越人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失落,為了掩飾,他露出慣常的溫文麵容,道“無妨。”
又走了一段路,眼看宋曉連續兩次有驚無險地跌倒未遂,楚越人道“宋姑娘,還是我來背你吧。”
宋曉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這個……我很重……”
“在下雖然沒有什麼神力,背宋姑娘你還是可以的。”
“要不,我先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太陽這麼烈,四周又無可以避蔭的樹木,隻聽曬多了你會更不舒服。”說著,楚越人彎下腰去,道“還是我背你,這樣更快些。”
的確,今日是難得的秋高氣爽,適宜出遊,卻不適宜長時間暴露在紫外線下。經地方才在城中那一折騰,現在宋曉身上沒剩多少力氣。沒聽到金枝的反對,她便厚著臉皮伏到楚越人背上,小聲道“那麻煩你了。”
“無事。”托起比想像中更輕盈的身子,楚越人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宋曉伏在他背上,雙手環住楚越人的脖子。兩人湊得極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白皙的脖頸,和側麵挺秀的眉毛,還有身下比以為的更寬闊的肩膀。宋曉從未與長輩之外的男性有過如此親密接觸,一時間十分尷尬,隻盼這條路快快縮短,最好兩步就能走到客棧。
同一日傍晚,謝流塵一行終於進入到千州郡內,在州郡邊上一個叫做平元的地方落腳休息。
沐浴完畢,小七為謝流塵擦著頭發,道“少爺,再有五六日便可到青石城了吧?”
“嗯。”謝流塵道“這路上的事,你不是早打聽清楚了麼?”
“可總得再問問少爺才能放心。”小七道“少爺,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帝都?”
“事情還沒做,就先想著回去?”轉念想起小七的心事,謝流塵暗歎一聲,道“小七,你若相信你家少爺,就彆再牽掛著停綠。我擔保,她絕不會有事。”
這些日子來小七也聽過幾次謝流塵這樣的說辭,總當少爺隻是在安慰他。然而一再地聽少爺說起,心中終於有些動搖,他遲疑道“少爺,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謝流塵道“這件事本也不必瞞你,但……算了,待回帝都後,你自然知道,眼下你且放寬心便是。”
小七聽得半懂不懂,欲待再問,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忙提高聲音問道“是誰?”
“白小哥兒,有人送來一封信,說要交與謝大人。”——小七姓白,大名白原,雖無官職在身,然而他既然是謝流塵身邊的人,同行的人便都稱他一聲白小哥兒。
小七打開門,來人是同行的一個侍衛,說方才自驛館外回來,看見門口一名男子在徘徊,見到自己便請自己將此信交與謝流塵,說是故人來訪,謝流塵一看便知。
“那人呢?”謝流塵確定自己並無朋友住在這個叫做平元的地方,不免有些疑惑。
“將信交給下屬便走了。”
謝流塵道過謝,看那人告退後,將信拆開一看,原本疑慮的表情變得又是驚喜又是困惑。
“小七,幫我更衣!備馬!”
“哎?少爺,快吃晚飯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一個故人有約。”
小七邊開箱拿衣飾冠服等,一邊道“少爺,這人生地不熟的,這次就讓我跟著您吧?”
“不必。”謝流塵搖頭笑道“既是她約的我,能有什麼事?”未完待續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