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碧玉!
“公主,您怎麼了?打回來起就懨懨的,莫不是病——又不好了?”停綠猛然記起明麵上的借口,險險地將原本的話咽了回去。
宋曉順口道“不好。”
“啊?!”停綠嚇得要去探公主的額,這幾日正是早晚冷暖不勻的時候,極易生病,公主可千萬彆染上風寒才好。
“你乾什麼?”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往自己麵前伸過來,宋曉抬手一擋,捉住了停綠的小手。
“公主可是不適?今晚您一點兒精神也沒有,剛才還說不好。”
“沒事沒事,你聽錯了。”她這份忠心耿耿向來是宋曉內疚不安的根源,同時,與之相伴的草木皆兵,也令沉溺於心事的宋曉愈發無力“我在想事呢,你不用管我。”
“啊?可是……”
“不用可是。”
……
好不容易哄走停綠,宋曉關上門把自己一個人留在房間裡。轉身之間,方才皇帝同她說的那番話又浮上耳畔,令她撫額不已,直有哭泣的衝動。
宋曉本來隻道謝流塵回來了,自己可以順理成章地要求搬回府內,借以避開一些麻煩,順便解決一件事情。不想樓定石說出的話更為驚人,令她當場如遭雷亟。
“靈兒,今日謝流塵下獄之事,你該有所耳聞了吧?”
宋曉萬萬沒料到皇帝支開眾人不是找她興師問罪,卻張口就是這麼一句。剛剛醞釀出的一點情緒隨即被震驚衝走。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會……”
雖然沒有刻意打聽過,但從平日裡眾人言語間帶出的口風,再結合一些事情,宋曉已隱約知道謝流塵來頭不小,背景不凡,按照她那會兒的說法,應該是個一類的角色。
這種身份的少爺公子,隻要犯的不是原則性的錯誤,司法機關曆來都會網開一麵,甚至裝做沒看見。更不要說以皇權統治天下、貴族們的權利淩駕於法理之上的古代。
所以剛才聽到樓定石的話後,宋曉第一反應是不可能,要麼是自己聽錯了。
不想樓定石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驚異“難道你不知道?”
“兒臣隻知,駙……他是今日回來,是以,才想向父皇討道恩旨,準兒臣出宮一聚……”震驚之後宋曉心知皇帝定然還有後話,這會兒也不敢再玩什麼旁敲側擊,聞弦歌知雅意的把戲,直接便將打算說了出來。
“難怪……”樓定石失笑道。他在女兒麵前並不會刻意控製表情隱瞞心事,較之在臣子麵前要放鬆許多“你知道他今日回來,卻還不知,他在述職時因事被羈下獄之事。”
“父皇,他,他究竟犯的是什麼事?竟如此嚴重?”
樓定石搖了搖頭,道“朝堂上的事,你無需知道。”
“父皇!”宋曉幾乎要吐血無需知道就彆說啊,說了個頭又不肯告訴尾,你究竟想怎樣?!
宋曉焦急的表情落到樓定石眼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你無需擔心。他並不會有事。”
宋曉這下徹底搞不懂了關人進去肯定要得到您老人家的首肯,而您現在又說不會有事,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靈兒,你想做什麼便去做,不過,無需太過擔心。”樓定石道“此事一了,父皇保準謝流塵對你回心轉意。”
聽到此處,宋曉一驚“父皇,您在說什麼?”沒記錯的話,金枝一直在皇帝麵前扮成夫妻感情很好的樣子,哪裡來回心轉意之說?
“傻孩子。”樓定石凝視著她,目光慈愛而憐惜“你當父皇真不知道麼?”
是了,金枝與謝流塵同府分居而住,平日鮮少照麵,更無半點夫妻情份。金枝一度抑鬱到幾乎連命也不想要的地步,身為疼愛她的父親,這個國家的統治者,真會不知道麼?想來,往日也是念著金枝一點不想引起爭執的苦心,便裝作沒看見罷了。
可是,這與謝流塵下獄之事有何乾係?為什麼一直沒有說破的事,卻要在今日揭開?
麵對女兒驚疑不定的表情,樓定石緩聲說道“父皇知道你一心替他著想,本來也不想管,隻道你們還小,鬨一陣彆扭也就罷了。不想這都快一年了,卻還是這麼個樣子。靈兒,你為人太過隱忍,那小子又太過狂傲,不打壓一下,隻怕他不肯醒悟。”
打壓……宋曉有些明白了,遲疑著問道“父皇,您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