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駙馬,既承駙馬盛情邀請,本宮這就過去。”宋曉向那小丫環露齒一笑。
待宋曉趕過去,謝流塵已在廳中等候多時。
冬日天黑得早,廳中卻被明燈照得雪亮,他的金冠在燭光下析出流光,耀人眼目。慣常的紅衣是彩裳坊的新品,更襯得他身材頎秀,英姿勃發。
然而比衣飾更耀眼的是人。英朗的麵容因帶了溫煦的笑容,更加令人注目。連已看慣他風采的下人都不由自主地失了神。被他不經意地一瞥,猛然麵上發燙,急急彆過頭做若無其事狀,卻到底舍不得不看,又悄悄斜過眼去。
“金枝。”他起身迎向廳外行來的女子“身上覺得好些了麼?”
宋曉正琢磨著怎麼開這個口,聞言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
“早上我見你時,你麵色有些蒼白,精神也十分不濟。”謝流塵說著,手臂一動,似是想去攬她,宋曉下意識地讓開之後,才反應過來。卻見他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又向自己笑了笑“不舒服也要吃些東西,否則更傷身。今日我備的都是清淡之物,你便勉強吃一些吧。”
看到他眼中所包含的溫柔,宋曉愣住了。
這人……難道來真的?
再添一樁心事的宋曉隨他入了座,食不知味地吃著他挾過來的菜品,待思緒整理好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謝流塵是挨著自己坐的。
“你——”宋曉蹙眉看了看他,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謝流塵本是世家子,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雖不一定會遵循,但也不會覺得奇怪。於是,在沉默之中,兩人吃完了這頓飯。
見她放下筷子,用過漱口的茶,謝流塵問道“金枝可要再坐一會兒?”
宋曉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躲閃“本宮……那便坐一會兒吧。”
謝流塵欣然而起“請。”
經他引路,宋曉跟在他身後走到另一處院落中的一間廳室。
甫一進門,便覺一陣暖香撲麵而來,令人頓覺渾身鬆軟,隻想在這暖意融香之中沉沉睡去。
看到她目中有詢問之意,謝流塵道“此院中有溫泉流過,院裡的屋子便沾了光,比彆處暖上許多。”
宋曉點點頭,又聽他說道“旁邊還築有浴室,那道溫泉便鑿池聚於其間。這種天氣最適合泡溫泉,金枝可要一試?”
“改日再說吧。”宋曉還有一肚皮的官司要同他打,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去做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哦,你今日累了,改日也好。溫泉雖能解乏,精神不濟時卻會傷身。”
說話間,兩人已坐到了屋裡。
續過三杯茶,添過一回水後,宋曉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知為什麼,這種事情雖然想來理直氣壯,但做起來卻又總覺得像是什麼虧心事一般,而且,他還是那種眼神……
宋曉暗自搖頭,甩去這些瞻前顧後的顧慮,向謝流塵道“多謝駙馬今日相邀,其實本宮此次過來,是有一件事想請駙馬幫忙。”
“金枝請說,不必客氣。”謝流塵摸了摸衣袖,微笑道“其實塵也有一事要說與金枝聽。不過,還請你先說。”
宋曉沒在意他後麵的話“數月前駙馬曾答應為我做一件事,對不對?”她沒有單刀直入,而是先提起以前的事情,步步迂回。
“今早塵便已說過,塵許下的承諾,永無更改。”
“那,”市恩以挾的事宋曉第一次做,未免有些不適應,頓了一頓才重新將語言組織好“此次駙馬之事,本宮亦有周旋,耗神頗多——”說到這裡,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事?謝流塵疑惑間,看她一臉吞吞吐吐的模樣,似乎是覺得說這種話很難為情,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自己,便又覺得有些好笑,有些憐惜,遂說道“金枝搭救之性,塵銘感五內,自當結環銜草以報。”
“嗬嗬,不必那麼誇張,不必那麼誇張。”宋曉乾笑道“此事對駙馬來說,可算輕而易舉之至。”
“那,是什麼事?”
宋曉斂去笑意,正色看著他,說道“請駙馬休了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