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請放手!
假農夫聽了,委實有些尷尬,耳根子通紅,閉口不言。
“好好的一個天下第一巧匠,受人尊重多好,非要將自己塗的滿都是汙泥,還放火燒了家園,多可惜呀。”我嘖嘖道。
秦川抿嘴笑道:“公……姑娘你就彆打趣他了,還是讓他好好說說為什麼要燒了自己的家,還裝扮成農夫的樣子來欺騙咱們吧?”
賽魯班張張口,神色有幾分異樣,顯然是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猜到他的份,一時無話可說。
沉默了片刻後,他胡謅八扯道:“我二叔的娘子的表弟的堂兄的女婿在這裡,我回來探親不行麼?”
子淵淺淺一笑,冷然道:“賽大師這一次回來,恐怕不是走親訪友這麼簡單吧?”
賽魯班結舌,一下子不知該如何作答。
“是,”賽魯班掙開秦川,理了理還沒有完全穿好的衣服,低首垂目道:“我聽說我給段郗鉞府上打造的庫房出現了一起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盜竊案,還……還連累了定國公謝大人,所以我才回來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為什麼非得燒了自己的房子?”秦川仍舊執著於這個問題。
“昨天夜裡就有黑衣人要殺我,嚇得我在林子裡待了一宿,今天又瞧見你們,我以為你們也是……”
“你覺得是誰要殺你?你在潭州有沒有什麼仇家?”子淵問道。
“我哪裡……”
“當心。”賽魯班話還有說出口,便被秦川撲倒在地。
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支白羽箭,從賽魯班頭頂飛快掠過,重重釘在我旁的柳樹上,著實嚇了我一跳。
“原來如此。”子淵拔下白羽箭,沒有再問賽魯班什麼,唇邊卻含著一抹淡淡笑意,似是與我們說,又仿佛在說給自己聽,“難怪父王臨行前會那麼說。”
我聽落羽說,父皇曾下旨信王叔安頓好了受災的百姓,修好河堤,即可動回京,定國公的案子交由徐潤和段郗鉞查明。
秦川扶起賽魯班,撣撣上的土,一臉不解地問他:“大師,到底是潭州的誰要殺你滅口啊?”
子淵斜眼看他,“潭州節度使段郗鉞。”
我暗歎口氣,看起來……段郗鉞似乎並不是我看見的那樣單純。
“段大人?”秦川側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子淵,“他為什麼要派人殺賽大師?”
“不好。”子淵驟然想起什麼,臉一下子沉下來,埋頭朝我們來時的方向快步行去。
秦川麵色凝重地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喂,子淵,你怎麼了?”
子淵隻看著前麵,根本不理會他。
秦川無奈地看向我,我攤攤手,心下也微有一絲詫異。
……馬車裡。
子淵兩道濃密的劍眉皺到一塊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一路上隻不時叮囑車夫駕車快些,其他的一個字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