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終於將所有奏章整理過,宗政澄淵的目光轉向一邊靠著柱子公然偷懶打瞌睡的白劍秋,眸色陡地一暗,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展開,是手下後補上的調查結果
笑不歸
據查,曾三次掩麵現於人前。身邊跟一男一女,男子為清肅,姓不詳。女子為水幽韻,年十七。
其三次出行地點分彆是
一、繼寧十四年淩溪燈節,沿長街自東行西,入紫氣樓。最愛菜品流風回雪。當日菜譜如下……
二、繼寧十四年冬,至城中市場買家奴,得七一啞、一癡、一斷臂、一人犯、一老者、一少年、一女子。見女子甚喜,稱之同鄉;
三、繼寧十五年長夏,眾人見其從城南入枕香樓,半日而出。俱聞,是與金福瑞簽定新契。
將紙重新放回袖中,宗政澄淵起身行向門口,守在一邊的嶽成歌迅速地跟上。走出書房,他回頭看一眼依然酣睡的白劍秋,示意嶽成歌將門關好。
徑自不語,宗政澄淵慢慢地走著,欣賞著水園的景色。
倒不怪師爺推薦他住這個園子。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經過精心休憩的,先不說精致華美的亭台水榭,單單花草一項,已經巍為壯觀。不是說花草有多麼名貴,而是說排布的獨具匠心每一處地方,有都應時的花草,四季不暇,卻不顯得淩亂擁擠。種類雖多,卻不混沌,隻把相配相稱的顏色放在一處,看起來極其悅目。
單此一項,就可見,設計這個園子的設計者是怎樣的蘭心慧質。
“全無破綻呢。”頗覺頭痛地一笑,宗政澄淵停身在水榭中的一處小閣前,仰頭看上麵的題字聞香小閣。深吸口氣,睡蓮的幽香沁入口鼻,說不出的閒適。
“王爺是說那白劍秋?”嶽成歌問。
“除了她還會有誰。”宗政澄淵找把躺椅坐下,幾天下來,他發現,水園中處處都能見到各種舒服的躺椅,可見,圓子的主人是多麼會享受。
“既然毫無破綻,不就說明她說的是實話嗎?”嶽成歌在旁垂首而立,說。
搖搖頭,宗政澄淵沉穩地笑笑,雙腿交疊,食指在膝蓋上輕輕扣擊。看起來優雅非凡。“如果一個人說自己不是你的敵人,而且所有的證據也都說他不是。但是直覺卻告訴你,這個人一定是你的敵人,你該怎麼做?”
“寧殺勿縱。”嶽成歌斬釘截鐵地說。
“說得好。但是,如果這個人,是一個女人呢?”宗政澄淵腦海中浮現出那張酣睡的小臉,微微一笑。
嶽成歌楞了一下,說“王爺不是說過紅顏禍國嗎?”
“我的話你都記在心裡,這很好。成歌,想一想,如果這個女人對你有很大的用處,不能放又不忍殺,你當如何?”
“那自然是要留在身邊了。”嶽成歌答道。
宗政澄淵莫測地一笑,閉著眼說“老虎不在,猴子都跳出來了。成歌,我們也出來太久了,是時候回去了。你告訴那個白劍秋,說本王很喜歡她的服侍,要帶她回王府伺候,條件隨她開。”
“這使不得,王爺。”嶽成歌慌忙反對,一切條件都隨她?王爺金口一開,可是不能更改,這萬一她要提出當王爺正妃的要求,可如何使得?
明白嶽成歌的顧慮,宗政澄淵揉了揉僵硬的眉心,“你放心,我篤定她不會提任何條件的。如果她真的聰明。不過,她若是提了條件,你便當場殺了她。”
嶽成歌這回卻是真真一愣,忙問“為什麼?”
“如果她提了條件,說明她不夠聰明。不夠聰明,就不會是笑不歸,也不配是笑不歸。既不是笑不歸,留之何用?”
笑不歸,不歸。
宗政澄淵陰冷一笑,入了我的眼,你當真隻好不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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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宗政澄淵已經不在書房了,曲了曲僵痛的雙腿,我叫苦不迭。這幾天都是這樣,吃飯,沒吃到一半就得跟著他辦公,然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我還在睡。不過,看我偷懶他居然沒有發脾氣,這對於那個睚眥必報的男人來說太過希奇,肯定不是個好兆頭。
也不知道,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丟臉。我跨出門檻,陽光很足,刺得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前出現嶽成歌的身影,嚇了我好大一跳。
“嶽將軍?”敢怒不敢言的我撫了撫起伏不定的胸口,強自鎮定,“有事?”
“白姑娘,王爺讓我告訴你,很喜歡你的服侍,希望你能隨他入京,條件隨你開。”嶽成歌看著麵前的女子。他不是第一次打量她,可是,除了姿色平庸,身材嬌小,膽子稍大,也不很大,這幾個形容詞外,就沒有其他的了。真不知道王爺為何如此介意她?悄悄將手並指如刀,準備一旦她提出條件,就將其立斃掌下。
“我知道了。辛苦嶽將軍了,我這就收拾行李,隨時可以出發。”我咬牙,宗政澄淵,我和你勢不兩立。
“白姑娘的條件呢?”嶽成歌一愣,她不是準備放棄如此好的機會吧。
“白劍秋隻是一介平民,蒙王爺錯愛,不棄已是萬幸,豈敢再多做條件?那不是折了自己的福壽嗎?”
我狀似感激涕淋地說,淚眼婆娑地看了嶽成歌一眼,從他身邊飄然而過,準備回房去拿枕頭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