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安將自己慣用的心愛之物送給他,作為男人,他總要回禮。
“將軍!令哨。”
暗衛很快就送來一枚令哨。
陸家軍的令哨,實用價值遠高於觀賞價值。
是以,陸家軍的令哨做工雖不至於粗糙,但著實稱不上精致。
上一次,陸藏鋒將令哨給月寧安,就是直接給的,這一次……
陸藏鋒看了一眼,木盒裡擺放整齊的刻刀,眸子裡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本將軍,就借花獻佛吧。”
陸藏鋒閉眼,在腦海裡細想片刻後,就從木盒裡取出一枚刻刀,對著令哨細細雕刻。
剛開始,陸藏鋒握刀的姿勢有些彆扭,落刀也很些慢,手指都磨出了血泡,明顯能看得出,他並不會用刻刀。
可眨眼的功夫,就見陸藏鋒落刀的速度來越快,刻刀在他手中也靈活多變,完全沒有限製。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極擅長木雕。
陸藏鋒埋頭雕刻,從上午到傍晚,中途一刻不停,連吃飯喝水都忘了。
直到天黑,陸藏鋒才收刀,對著令哨輕輕吹了一口氣,隻見……
木屑飛出,一副山間明月,水底青峰圖,赫然浮現在令哨下。
“明月照青峰。”陸藏鋒輕聲低喃,指腹劃過凹凸的紋路,細細地將令哨上的毛刺撫平。
“希望,你能如明月一般高潔,不受塵世之苦。希望,你能如明月一般,眾星縈繞。當然,也希望你照青峰……”陸藏鋒無著令哨上的刻痕,低低一笑。
剛刻好的紋路,還有一些硌手,陸藏鋒沒有用砂紙,而是全用指腹,將令哨上的刻痕一一撫平。
直到刻痕變得光滑平潤,陸藏鋒這才將令哨裝入錦盒中,命暗衛將令哨送去給月寧安。
想來,月寧安現在並不樂意見到他。
而他不想勉強她。
暗衛上前接,雙手托著木盒,全程小心翼翼,恭敬異常,就好像他捧得是什麼易碎的珍寶一樣。
事實上,在暗衛眼中,這枚令哨比什麼珍寶都珍貴。
他親眼看到,這一枚外表普通的令哨,在他們家將軍手中變得精致不凡。
他們家將軍的手,從來都是握殺人的刀。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不是為人殺人了。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沒有傷人反倒傷了自己。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小心翼翼,舉止溫柔。
這一枚令哨在暗衛看來,比這萬裡江山還要珍貴。
暗衛就這麼小心翼翼,恭敬虔誠地,將手中的錦盒,從城外的軍營捧到月家。
暗衛生怕走得太快,會震動錦盒內的令哨,甚至不敢騎馬,就這麼一路走過去……
等到暗衛趕到月家,天已經亮了,月寧安都要開始用早膳了。
“月姑娘,將軍的暗衛求見。”今天當值的親衛,依舊是陸八與陸九。
如果沒有這二人,暗衛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月寧安麵前。
但現在有兩尊門神守著,暗衛又怕顛了錦盒裡的令哨,隻能丟臉的讓人通報
作為一名暗衛,要見一個普通人,還要走正門,讓人通報,暗衛不禁羞紅了臉。
可看了一眼手中的錦盒,暗衛很快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相信,他要把這事辦好了,他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被將軍丟去重新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