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凰!
月寧安穩得很,完全不受公堂上幾位大人影響。
她“義正言辭”的表述完,突然話鋒一轉,無力地道“可就在這時,蘇家提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蘇家提出,可以讓我娘跟蘇相公和離,許我將我娘葬回月家墓地,我……我很心動。尤其是,我知道我娘死了三年了,蘇家也沒有將我娘下葬。蘇家人根本看不起我娘,我想帶我娘回家,回有我爹、我兄長在的家,哪怕那個家活著人,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淚珠,從月寧安緊閉的眼中流出,一顆一顆……
沒有哭泣的聲音,沒有歇斯底裡的咆哮,隻有無聲的哭泣,隻有一顆接一顆落下的眼淚。
此刻,哪怕公堂上的人,不能理解月寧安,為什麼要將嫁出去的母親,帶回家與先父合葬,可看到月寧安無聲落淚,還是忍不住歎息。
不過,月寧安並沒有一直悲傷,她很快就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擦乾淚,麵無表情,木然地道“後來就是各位大人看到的那樣。”
“我為了我娘的自由,為了能讓我娘與蘇相公和離,為了能帶我娘回青州,跟我爹和兄長埋在一起,我答應了蘇家的要求,儘可所能的折辱蘇家。”
“我不僅高調的,讓人散布對蘇相公不利的傳言,還借著大將軍對我僅存的那點愧疚,逼迫大將軍,把陸家為當家主母,準備的聘禮抬到我家。逼大將軍為我去打大雁,壓下蘇娘子的風頭,好讓汴京的人看到,我一個小小的商女有多猖狂,連蘇相公都敢折辱。”
月寧安不帶任何感情的敘述道,語速算不得快,可蘇府的管家,幾次想要打斷月寧安的話,卻使終搶不過話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月寧安顛倒黑白……
月寧安也很乾脆,說完就兩手平措至胸前,屈膝,低頭,行了一個大禮“大人,事情是我辦的,我認罪!但蘇家也不清白,我手上有蘇相親筆寫的,按了手印,蓋了私章的和離書,請大人明鑒。”
“事情不是這樣的!”蘇府的管家腿一軟,險些摔了下去,死拽著身旁官差的衣物,這才穩住了身形。
和離書的事他知道,那封和離書是真的,因為後續的事是他去辦的。
但那封和離書,是陸大將軍逼他們家老爺寫的,根本不是月寧安說的那樣,偏偏那件事關係到他們家大娘子的名事,不能說……
月寧安這個賤人,太毒了!
蘇府的管家,死死地瞪著月寧安,恨不能把月寧安殺人。
而公堂上的四位大人,則是相視無語。
月寧安這哪是認罪,這是挖了一個大坑,要埋了蘇相!
他們雖然不全信月寧安說的尋些話,可他們相信月寧安手上,肯定有蘇相親手寫的和離書。
堂堂首相,與死去的夫人和離,且還悄悄地、私下寫一封和離書,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誰也不信。
蘇相這一次,真的是……被雁給啄了。
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他頭上的官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順天府尹劉則暗自歎息了一聲,稍作沉思,想著先結束今天的審案,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他這會頭痛。
可他正要開口,就聽到月寧安開口道“對了,大人,我還有一罪要認。”
“還有一罪?”劉則現在聽到月寧安說認罪,就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