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冉溫元洲!
何伯看著淩浩初隱忍的痛苦模樣,自己的心裡也跟著痛苦起來。
少爺是他看著長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他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出事的時候少爺才十多歲,還是個孩子,遭受這樣的打擊,誰不崩潰呢?
少爺當時哭了很久,仿佛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哭儘一般,然後,他就毅然決然的背負上了這樣沉重的枷鎖。
那幾年裡少爺簡直就是自虐一般的一邊學習課業一邊學習管理,把淩氏上下收拾的妥妥貼貼,井然有序。
當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支配著他們的淩浩初才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
淩浩初一直把報仇當做最重要的任務,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讓那個人死去,他始終無法解脫。
在年輕的淩浩初的心裡,生活的意義無非兩種,一種是替父親報仇,另一種是經營打理好淩氏。
現在蘇氏已然破產,其實父親的仇是已經報了的,隻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讓蘇宇東自殺罷了,況且蘇宇東這人臉皮厚比城牆,估計也是不會自殺的。
更何況……淩浩初繼承了老爺的溫柔內心,哪怕他一直偽裝著冷血,骨子裡的善是沒辦法變的,他怎麼可能變成蘇宇東那樣的人,不擇手段非要他死呢?
可奪去蘇氏,無疑也已經是去了蘇宇東的大半條命了,從此以後蘇宇東就猶如螻蟻一般渺小,掀不起什麼波浪。
第一種算是已經解決了。
而第二種自是不必說,他一直把淩氏經營管理的很好,甚至比父親做的還要好,他有父親的和善,又有自己的剛硬,無疑會帶領著淩氏走得更遠。
兩種生活的意義都在平穩的前進著,這時候,淩浩初就會覺得空落落的了。
找不到新的目標,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撐點。
何伯看著捂住臉的淩浩初,除了心疼也不能做什麼,該安慰的他都安慰了,剩下的還是得靠他自己把自己解脫出來才行。
何伯安靜的站在淩浩初的身邊,安靜的陪伴著他。
一如以往一樣。
……
第二天早晨蘇昕冉準時在八點鐘的時候被傭人輕輕叫醒了。
傭人看著她的表情恭敬又溫柔,還有些點點的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呢?畢竟受雇於溫元洲那樣氣場強大的人,先生有要求,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蘇昕冉慢吞吞的起了床,一想到待會兒又要看到溫元洲,她還是有些排斥的。
哪怕說他們已經要和平共處了,但之前遺留下來的畏懼還存在心底。
她慢吞吞的去洗漱,換衣服,再慢吞吞的下了樓。
餐廳裡竟然沒有溫元洲的身影。
她鬆了口氣,走到餐桌旁坐下,不經意的開口“溫先生呢?”
“先生已經先行離開了。”傭人恭敬的回答道,“待會兒您用完了早餐之後,會有老師過來給您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