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冉溫元洲！
淩氏。
何伯敲開淩浩初的辦公室，得到允許之後才邁步進去，臉上的笑意清晰。
“何伯，最近您好像都很開心？”淩浩初抬頭看他，看到何伯眼角的皺紋，頓時也跟著彎了眼眸，他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因為少爺的身體很好，您吩咐我去辦的事情都很順利，我自然是開心的。”何伯笑眯眯的遞過去一本文件夾，“少爺，原來您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不好嗎？”淩浩初並沒有翻開文件夾，而是把它放在了一邊，揉著鼻梁的手不停，可嘴角卻慢慢彎了起來，“這樣的招數，才能讓我想要的回歸到我手裡，還有……”
“讓我討厭的人徹底腐爛啊。”
他放下揉著鼻梁的手，睜開眼睛看著那本合著的文件夾，臉上明明是笑著的，可卻偏偏讓人看得不寒而栗。
何伯原本是笑眯眯的，可看著淩浩初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脊背發寒。
少爺……
怎麼總覺得少爺變了很多呢？
以前那個溫柔心軟的少爺好像……很久都沒有出現了。
“少爺，您……您還好吧？”何伯看著溫元洲笑得陰森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我自然是好的，再好不過了。”溫元洲拿過眼鏡布緩緩擦拭著眼鏡鏡片，他看著手中的眼鏡，目光溫柔，仿佛是他此生最愛的物件一般。
“因為一切都在按我想要的方向去發展，我怎麼能不好呢？”
他從喉嚨裡低低的笑出聲來，有些沙啞。
明明是好聽的笑聲，可聽起來總覺得滲人得慌。
何伯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何伯，您冷？”淩浩初抬頭看著何伯問。
“不，我不冷，隻是……”何伯想要尋找著措辭來形容現在少爺的情況和他擔憂的事，可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應該要怎麼說，最終隻能閉了嘴。
“何伯，您是不是覺得我變了？”不等何伯說出來，淩浩初停下了擦拭眼鏡的動作，把眼鏡布折好放在一邊，重新戴上了眼鏡。
他的語氣溫和，就像以前和何伯說話一樣，沒什麼區彆，可是何伯就是聽出來了，麵前的少爺和以前的少爺已經不一樣了。
可是是哪裡不一樣呢？他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此刻少爺提出來的問題，何伯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了“少爺，我……我不知道。”
“您但說無妨，您和我是什麼樣的關係，還顧忌什麼呢？”淩浩初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可鏡片後邊的眼睛卻泛著冰冷。
“少爺，您這樣讓我感到很害怕。”何伯閉了閉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但他還是省略掉了一部分，隻是把自己最直觀的感受說了出來罷了。
“何伯，您會不會覺得，我開始變壞了？”淩浩初問道。
變壞了麼？
何伯其實心裡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仔細想想，少爺這樣做也並無不妥。
畢竟這個蘇宇東，可是害死了老爺的人，少爺這樣做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況當初蘇宇東是活生生的把老爺逼得跳了樓的，少爺現在的手段比以前蘇宇東做的事一點都不過分。
他也能夠理解少爺，畢竟少爺喜歡的女人是蘇家的孩子，可她的父親偏偏卻又背負著少爺父親的死債，少爺能夠摒棄掉感情，儘他的孝心，被逼成這樣，也情有可原。
少爺隻不過是因為感情和孝心的糾纏才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罷了。
何伯思及此，便彎了嘴角，帶著慈愛寵溺的表情，一如很多年以前他看著淩浩初在家門前玩的樣子一般“我並沒有覺得少爺變壞了，少爺還是少爺。”
“是麼？”淩浩初輕笑，“可是我覺得我自己已經變得不像我了呢。”
“少爺，這隻是暫時的。”何伯搖搖頭道，“等到您做完了您想要做的事，等這些困擾您的東西您全都解決掉之後，您還是您。”
“何伯，或許這世界上，也就隻有您最懂我了吧。”淩浩初突然輕笑出聲，可眼底卻漸漸的泛起濃墨。
“會有更多的人理解您的。”何伯頷首道，“少爺從來就不是壞人，以前、現在、以後，都不會是壞人。”
“可是我現在做的事，難道就不是壞事嗎？”淩浩初拿起那本文件夾朝著何伯晃了晃，“我現在正在做壞事，所以我現在是壞人啊。”
“您隻是以牙還牙罷了。”何伯道，“少爺，不要太過糾結，想做的事就去做就好了，老爺也會支持您的。我和老爺都知道，少爺是什麼樣心性的人。”
“我明明，喜歡她的，可是現在，卻在破壞她的家庭，用不正當的手段去得到她啊……”淩浩初丟開那本文件夾，有些苦澀的笑了，“這樣的我，還不壞麼？”
何伯剛想要說什麼，淩浩初又歎息道“若是她也像您這樣一直偏袒著我，那該多好……若是她一開始選擇的就是我，那就不會有之後那樣的事了。”
“我忍耐一些沒關係，我相信父親會理解我的……哪怕，哪怕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可以讓她的父親償還當初的債，那樣就好了，我們還是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她選擇的不是我啊……憑什麼呢，那個溫元洲有什麼好的？冷冷傲傲的，她當初吃了多少苦啊，怎麼還是選擇了他呢？！”
淩浩初抬了抬手，像是不知道應該要把手放哪一樣，最終隻能扶著額頭歎息。
何伯看著他糾結難受的樣子，也隻能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爺，不要難過。您做的都是對的。”
“何伯，您是我的人，自然會覺得我做什麼都對，可是我已經感覺到我自己做的不對了啊！”淩浩初搖搖頭，“怎麼辦呢何伯？我明明想要一壞到底的，可是我的心裡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