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瀟瀟先是一愣,更多的是不解,他們算是協商離婚,連最基本的爭執都不存在,所以此時對上男人的目光她隻覺得,莫名其妙,並沒有發現男人黑瞳裡的暗湧,極度克製隱忍的情緒,怔愣不過數秒,而後開口,臉上帶著她一慣疏離的客氣,“席總,好巧。”
“巧麼?我想著,你最好的姐妹要結婚,你總是要來親眼看著她嫁給你覺得能讓她幸福的男人才能放心。”
她隻覺得胸腔那塊的某一處閃過一抹一樣,但麵上看不出絲毫破綻,帶著淺淺的笑,“所以呢?”
男人雲淡風輕,“所以,我特地過來了,的確沒讓人失望,不過,我很好奇,淩小姐回來參加自己好姐妹的婚禮麼?這副偷偷摸摸的模樣是做什麼。”
淩瀟瀟似是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直接道“婚禮還沒結束,受邀的客人提前離開不好吧,席總繼續,再見。”
“比起我,難道最要好的姐妹連杯喜酒都不喝就離開,這樣做會比較好?”
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她對上男人玩味的眼神,理所當然的開口,“自然不勞席總費心。”
然後在男人沉默不語下,越過他,徑直往電梯方向走。
電梯門就在眼前,由下上來的電梯正抵達頂層,電梯門緩緩打開,她的腳還沒來得及邁開,手腕被捉住,在男人沒有控製的力度下,禁錮的她生疼。
她蹙眉正要出聲,男人低沉壓抑的嗓音,“瀟瀟,我好想你。”
然後,身子被翻轉過來,在她還沒開口之前,撞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擁著她的雙臂十分有力,又像是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她被勒的呼吸困難。
“席錦琛,你弄疼我”了。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被他直接略過,“我好想你,瀟瀟,我好想你。”
耳邊是男人魔怔了,沒完沒了的重複著那四個字,聲音回蕩在耳邊,低啞的不行,擁著她的手臂放了些力度,大概是顧忌弄疼她,但沒給她離開的機會。
她終於是回來了,在四年之後。
半響,掙紮不開的女人終於失去了耐心,“席錦琛,你放開。”
回應她的是男人低低的笑意,那笑聲繾綣纏綿,而後隻聽他道“我以為你要一口一個席總的叫下去,原來你還記得我叫什麼,瀟瀟,在叫一聲,嗯?”
席錦琛放在她腰上的雙手上移,搭在她柔軟的肩上,輕輕一帶,將她從懷裡帶出了些,低眸仔細的打量著那張在夢裡出現了無數回的容顏,隻是比起夢裡她毅然決絕離開的背影,這一刻顯得那麼的真實。
淩瀟瀟躲開那道炙熱的火光,撇開臉看向他身後空蕩的過道,細聽之下,過道那頭婚宴大廳裡的熱鬨傳了過來,她伸開去推男人,男人一動不動,她有些怒,“席錦琛,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們現在離婚了,離婚了你懂不懂。”
席錦琛再度將她抵在牆上,雙手撐在她身側兩邊,低眸視線鎖住她的臉,極其認真,“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那麼”她的尾音微微拖長了些,視線掃了他擋在她身側的雙手,“我要走了,麻煩你讓開。”
席錦琛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拉的往過道裡走去,邊走還不忘好心的提醒,“你的好姐妹如果知道你回來連招呼都不和她打一聲,指不定難受的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掉眼淚呢,你是不是至少也該親口道聲祝福,還是其實那個女人在你心中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以至於幾年裡連個電話也沒有。”
淩瀟瀟一滯,她想著等今天過後約個時間把安希叫出來,留在這裡陪她一段時間也好,馬上離開也好,但她的確是沒想到今天這種日子出現在那裡,她也迷想過安希知道她來過之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會是什麼感受。
現在這樣被男人直接說開,她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好像所有的安排在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就被打亂了,她甚至忘了想為什麼安希會知道她出現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這麼關心她身邊的人,更彆提當初他有多不待見安希。
等她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出過道,看著婚宴廳門口,思緒不由控製的飄到了這段婚姻的導火線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