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可讓本王好找。”
段如瑕正小憩著,身側門邊傳來一聲輕笑,段如瑕倏地睜開雙目,眼底迸發出一抹恨意,卻瞬間被慵懶掩蓋,段如瑕站起身,盈盈跪拜,“臣女參見五王爺。”
“起來吧”肖鈺擎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段如瑕想了片刻,起身站在原地,並未坐下,他手裡拿了個酒壺和兩個酒杯,放在桌上,見她還愣愣的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三小姐不必多禮,坐吧,今日三小姐及笄,本王敬你一杯。”
他倒好了酒,將一個酒杯遞給她。段如瑕接過酒杯,鼻尖縈繞著酒的香醇之氣,這酒仿佛並不是將軍府宴請賓客的酒。段如瑕抬頭疑惑的看了肖鈺擎一眼,肖鈺擎朝她溫潤的笑了笑,“這酒是母妃珍藏的,特地讓本王來給你的。”
段如瑕想了片刻,低頭抿了一口,頷首低聲道,“多謝德妃娘娘厚愛。”
“可不僅是母妃厚愛你。”他飲儘一杯酒,饒有意味的盯著她看,“父皇疼你也疼的緊。”
段如瑕纖長的手指微微一顫,就見他站起身,門外的公公忙不迭的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明黃色的詔書。
段如瑕放下酒杯剛想跪地接旨,就被他攥住手腕拉了起來,“既然是聖旨必然要在眾人的麵前宣才行,去正廳吧。”
段如瑕蹙了蹙眉,用另一隻手剝落他的束縛,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他也笑笑不再說話,轉身離了去。
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平靜,段如瑕深吸了幾口氣跟著他走了出去,正廳裡依舊是熱鬨非凡,那公公站在階上,咳嗽了幾聲,尖厲的嗓子喊道
“皇上有旨——”
眾人一愣,紛紛放在手裡的東西跪倒在地,段如瑕也跪了下去。
那公公睨了她一眼,打開了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軍府三女段如瑕溫順謙恭,端莊有禮,深得朕心,特冊封為敦和郡主,欽此——”
段如瑕一滯,伸手去接聖旨,聲音淡淡不見喜色,“臣女接旨,謝皇上隆恩——”
公公宣完旨時,段如華隻覺得胸口一悶,一股壓抑的心情衝腦而來,郡主!她竟然被冊封為郡主!如此殊榮怎能給一個庶女!
段如瑕接完旨,剛想起身,那公公卻把她攔住,諂媚的笑道,“郡主莫急啊,這還有一份殊榮呢。”
段如瑕斂眸跪地,無意間掃到肖鈺擎投過來的目光,嘴唇乾澀不已,那公公手裡的聖旨讓她的心猛地一緊,不會吧……不會是……
“敦和郡主段如瑕,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朕念其破平遙公主一案有功,特——賜婚於容王府七世子百裡無涯為正妃,一切事宜,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他這旨意念完,肖鈺擎的反應無異於是最大的,他倏然抬頭望向那公公,目光中帶了些狠意,“公公沒看錯嗎?”
那公公愣了愣,反複看了幾眼,緩緩點點頭,“五王爺莫擔心,奴才讀的一字不差,三小姐,世子爺,接旨吧。”
肖鈺擎涅白了骨節,隻覺得頭昏腦漲,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母妃明明說過那道賜婚聖旨裡寫的乃是將段如瑕賜給他,怎麼竟變成了百裡無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肖鈺擎那氣得扭曲的臉,段如瑕也明白了事情始末,恐怕肖鈺擎已經開口向皇帝求了她,恐怕皇帝當時應允了,又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改成了容七,段如瑕默想應該是太後做的手腳,當初她發了毒誓絕不嫁入宮中,嫁給皇子,想必太後是放在心上了。
想到此,段如瑕還有些感激太後,這聖旨下來,自己倒是不必再嫁給這個負心漢了,隻不過……
段如瑕接過聖旨,看了一眼不遠處麵無表情的容七,心底微微一顫,攥緊了手裡的聖旨。
公公見段如瑕久拿聖旨沒有動作,微微有些著急,提醒道,“三小姐,還不謝恩呐——”
段如瑕回過神來,頷首道,“臣女,謝主隆恩……”
清荷和晴空對視一眼,她倆可沒錯過段如瑕望向容七時,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二人歎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能將賜婚人選從肖鈺擎改為容王府七世子的,除了自家主子還能有誰,彆看他此時一臉的麵無表情,可不知心底是樂開了花吧。
這二人的路還很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