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月凝視著秦陌，語氣中飽含難以置信之意。
“很簡單，我是讀書人！”
“讀書自然明事理，見天地，知得失，很早我便清楚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那就是無論是小到家族、皇朝，還是大到宗門，定神盟，都是人在主導，是人便很難逃出那些曆史定律！”
秦陌悠然一笑，眼神卻異常堅定！
“曆史定律？”
“什麼曆史定律？”
瀚月好奇追問道。
秦陌扶額一歎：“這些東西，說來話長。”
“簡單些說，例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天下諸多大勢力，常常會因為內部腐敗，或擴張過度，亦或內部分裂而終結，隨後便會被新的勢力取代，繼續這種循環！”
“又譬如絕對的權力隻會滋生出絕對的腐敗，此類事件在人族曆史上屢見不鮮！”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好的開始，未必有的好的結局！”
“還有便是，祖宗之法不可變！”
“既得利益者為了維護手中的利益，便會自覺成為舊製度的維護者，拒絕自我變革，大力壓製新事物，新製度，而這一點便可以解釋定神盟為何會如此打壓眾生閣，又為何會與邪神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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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為他們一直以來都是以有情道為表，無情道為裡，做慣了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神，又豈會憐憫掙紮求生命如螻蟻的人？”
瀚月仔細聆聽著，若有所思。
“仙子，你幫我們的已經足夠多了，接下來便趕緊回玉衡界，以古帝前輩的實力，定神盟不敢對你做什麼的！”
秦陌勸說道。
瀚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那你們呢？”
“依我看，天章玄影入駐長老會，第一件事怕就要拿眾生閣開刀！”
秦陌笑了笑，“豺狼來了，迎戰便是！”
“當然，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逃！”
瀚月聞言，禁不住笑了，“你還是這般無賴，做了眾生閣閣主也一樣如此。”
秦陌咧嘴一笑，“沒辦法，眾生閣太弱了，最先要做的便是保全火種，隻有傻子才會選擇與敵人死拚到底。”
“走吧，仙子，我送你一程！”
瀚月凝視著秦陌，遲疑道：“秦陌……”
秦陌眨了眨眼：“仙子，還有什麼事？”
瀚月欲言又止，良久才道：“如果你哪一天走投無路了，便來我玉衡界吧！”
“你也說了，有我父親在，定神盟不敢怎樣！”
“當然，你也可以帶著眾生閣的人來！”
秦陌笑道：“那我就多謝仙子了！”
“或許還真的會那麼一日，希望仙子彆嫌棄我缺胳膊斷腿就好。”
瀚月聞言，瞪了秦陌一眼，連連啐道：“呸呸呸，烏鴉嘴！”
“你就不能盼自己一點好啊！”
“算了，我走了，你若有事，儘管找我，我那隻玉笛碎片還在你身上呢！”
說罷，瀚月便忽地取出一道玉符，聖力催動，玉符隨即激射出一道銀色光束，貫徹虛空，形成一道空間通道，直通玉衡界山海宗！
瀚月轉身便要離開，但忽地又止步，扭頭看向秦陌，“臨走前我還有一問。”
秦陌麵露笑容，“說吧。”
瀚月隨即鄭重問道：“如果你所說的那些曆史定律是任何勢力、朝代都無法避免的詛咒，那麼眾生閣是不是也逃不開這曆史定律呢？”
“若是如此，就算眾生閣將來真的取代定神盟，也一樣要重蹈覆轍，成為又一個定神盟，那麼你我現在努力做這一切的意義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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