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掉的易韶來其實也並不放心,可是他沒有辦法隻能先去處理霍敏的事情。她向來身子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醫院裡,那種滋味易韶來從小到大再熟悉不過。
他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那裡,這種下意識的想法讓他有些驚訝又有些安心。
為自己的一如初心驚訝,也為自己的一如初心安心。他竟有些慶幸顧令儀對他的影響還不深。
還好,還好。
但是他也沒忘記顧令儀的事情,趁霍敏睡著的時候他悄悄的開始收拾王兵,卻驚訝的發現已經有人出手了。
他皺了皺眉毛,多半猜的到是誰,不經思索冷冷的開了口,“這種程度還不夠,我要他以後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掛了電話之後,他再次對現在的自己感到陌生,可是他不敢去剖析自己到底為什麼非要到至王兵於死地的地步。
他害怕承認是對她感到愧疚,希望這種結果能讓她滿意。
其實他高估了顧令儀,她並不是很關心王兵到最後到底怎麼樣,隻要他不再糾纏蘇靈就好。
顧令儀跟karen請了一天的假,隔著話筒可以聽到karen低聲詢問了誰就準了假。
她當然知道是誰,隻是她沒想到即便是這樣避著的聯係,那邊的那人依舊如此強烈的牽動著她的心。心口傳來的鈍感的麻木,讓她一時呼吸有些困難。
“令儀?”
顧令儀回過頭,就看到蘇靈輕輕的叫著自己,“你怎麼總是出神?”
收斂了思緒,笑了笑,“在想一些事情。”
她不說,她也不會問,過了一會兒,蘇靈拉著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令儀,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
顧令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手上卻輕輕的拍了拍,“我來這麼一會兒,你都已經說了不下三遍了,不是說了不要再說這種見外的話。”
蘇靈咬著下唇,目光裡有些一閃而過的痛苦,可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直到歐文來接顧令儀兩人才道彆,蘇靈還要在醫院裡再觀察幾天。
分彆的時候蘇靈拉著顧令儀的手又再次認真的說了一遍感謝的話。看著顧令儀佯裝生氣的瞪起了眼睛,才笑著說這是最後一次。
上了車歐文探過身來給她寄了安全帶,這樣親密的舉動分散了顧令儀原本聚集的注意力,這才想起另一樁讓自己頭疼的事情。
要說她跟歐文,那也算是老熟人了。在歐文還沒出道之前他們就認識,歐文是宋枕月的師兄,他們跟著同一位老師學架子鼓。
這麼多年的打鬨和陪伴,顧令儀一直把歐文當做好朋友,或者是哥哥。但是這兩天的事情讓顧令儀清楚的意識到之前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些事情。
第一次把他當做一個男孩子看待,這樣身份的轉變一下子讓顧令儀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歐文帶她先去吃了飯,又詢問了她的意見之後雖然不太同意,但還是按著她的意思把她送回了劇組。
全程歐文溫柔耐心而專注的目光一度讓顧令儀感到一陣兒恍惚,她發現自己居然有些可恥的貪戀這種溫柔。
顧令儀一路無言的跟著歐文回到了房間。
歐文站在門口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搞怪的說道“好了,你到家了,好好休息吧。”
但顧令儀卻笑不出來,她低著頭看著地麵,歐文見了她這幅樣子,心裡下意識的想要趕快離開,可還是沉默下來站在原地。
半晌,顧令儀才努力的組織著語言,小聲的說道“歐文,你是一個好人,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歐文打斷了,他苦笑了一下,“不要給我發好人卡。”
顧令儀咬著唇不敢抬頭,繼續做著一隻啞巴鴕鳥,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濃重的歎息,隨後被攬入了懷裡。
歐文微彎著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悶聲說道“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聽說顧令儀回來了的易韶來不知怎麼就到了這兒,他跟自己說畢竟上次把她自己一個人放在路邊,來看看是應該的。
一轉角就看到了兩人相擁的畫麵,硬生生的轉了回來。
他倚著牆角站著,垂下的眼眸裡不知在想些什麼,隻看到動人心魄的光閃了又閃。這不就是他之前希望的麼,她也能找到一個好人。
25年來易韶來第一次嘗到了有些窒息的滋味,隻是他還是很陌生。
他扯了嘴角,自嘲的笑了笑,這樣也挺好的。轉身抬腳毫無留戀的走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顧令儀剛想說些什麼,歐文立馬鬆開她笑著打斷道“說好了,你快進去休息吧。”
說完就走了,隻留下一個倉皇逃開的背影,跟顧令儀還沒有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