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已知情歸處!
無聲,四周靜寂的連蟬也打盹去了,她的手依然還在他的手心中,暖熱的已泛起了汗濕。
芸若有些不自在了,他與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起攜手的消失眾人的視線中了,雖然她是蝶戀水榭的頭牌沒錯了,卻也正是這身份讓她不自在,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卻不可以不為著明書著想,他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呀,又何苦要卷入她的世界裡,這一想她立刻就下意識的掙開了他的手,“明書,這樣不好。”
明書淡雅一笑,也不介意,隻輕聲道,“你等等。”他說著就轉身向著他的書房而去。
芸若靜靜的佇立在天井之中,仰望中的藍天隻有那麼一角,怎麼也無法望到邊際,那是她不喜歡的感覺,低首摘了一瓣衣衫上飛落的白色的桂花,手掌中把玩著,時間在恬靜中悄悄的走過,多想這樣自在的日子是屬於自己的呀,隻要不回到蝶戀水榭,她就還會擁有這短暫的快樂。
可是寂靜中,那道一直都敞開著的門裡還是走出了明書,一雙明眸裡泛著笑意,他的手背在了身後,讓她下意識的開始猜測他身後的東西是什麼,心頭卻小鹿亂撞,必是他要送給她的,否則也不會這般的拉著她進了這明夕畫館的後院。
“夕兒,你閉上眼睛。”他輕輕的仿佛天外之音一樣的輕語送到了她的耳邊。
長長的睫毛閃了一閃,隨即便乖乖的閉上了,她對他的信任,源於他買了她所有的畫,也是那些賣畫的銀子讓她得以在蝶戀水榭清靜了許久,可是似乎畫館裡收了她的畫卻不是純粹的為了買賣……
手腕被一雙大手抓起,之後是一片絲綿的觸感,一一的兩個手腕上皆帶上了什麼,她知道的,那是一對手鏈,絲線的,柔軟的就在她的手腕上,依稀還有著明書手上的溫度。
眸子還沒有睜開,她便輕聲道,“明書,你給予我的太多太多了。”沒有說謝,因為他間接帶給她的自由不是一個簡單的謝字就可以說得完的,那是她心裡太多次的感動。
從小到大,她雖還未經人事,但是那樣的環境也讓她很早便懂得了男女間的情事,也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泥潭,而總有一天那蓮花總會開的,卻隻會開得越來越是殘敗,隻為她一個弱女子想要與著蝶戀水榭來抗衡那必是非常的難,落寞中小小的她便拚命的學著琴棋書畫,隻想用這些才藝才延長那痛苦的一刻,她試著讓紅姨拿了她的畫去賣,這樣隻要有了收益,紅姨見到了銀子,臉上的笑自然也就多了,對她也便會好了。
於是,有一天,蝶戀水榭就來了明書,不知道他是怎麼與紅姨相談的,隻知道他買下了她所有的畫,也是那些畫給了她暫時的自由,甚至他還未見著她的人,隻是因著那些畫他就說過要為著她贖身的,無奈紅姨怎麼也不同意。
這讓她心慌了許久,卻不得不認命,那麼,這一生便以賣畫為生為自由吧。
但是,她卻時時都在慶幸自己認識了明書。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對上了明書的一雙黝黑的瞳眸,他低首看著她手腕上的暗紅色的絲帶串起的一個個的小線球,那手鏈精致而悅目,明書再一次的執起了她的手,輕笑道,“夕兒,真好看。”有些忘情,不知是誇著他送給她的手鏈,還是在誇著她的美麗。
芸若再仔細的看過去,那手鏈半新半舊的似乎不象是新近才買的,再加上那極為特彆的款式,民間也是少有,或許是他的家傳吧,“明書,這手鏈太貴重了。”
“夕兒,早就要贈予你了,卻一直不得見你。”想要問她是怎麼出來的,可是想了想他終於還是忍住了,那是她的難堪,他該識趣的不要提及才是。
她清然一笑,沒有摘下她手腕上的手鏈,那便代表了她的接受,許多的事無需說出,隻在心裡就好,有的,便是彼此間悄悄的默默的祝福,“明書,我們還是回去吧。”心裡有些忐忑,離開了蝶戀水榭一直尾隨著她的那兩個人的視野,隻怕他們又會向紅姨打小報告了。
“不許。”他第一次的從溫婉轉為霸道,“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又是拉著她的手,走過了一道院子裡的一道角門,也走過了那四合院,眼前豁然開朗的竟是一處小小的園林,花草樹木間,正中是一棵高大茂密的榕樹,隻一看,便知這榕樹足有上百年的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