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隻雞、整頭小乳豬、還有整個大豬頭,這些都是擺在墳前的祭品,這會兒卻被這個衣衫破爛如同老乞丐一樣的老頭兒,一口一口地吃著。
呼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老頭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回過頭衝墓地門口看了一眼,“乾什麼這麼小氣,肉是我帶來的,酒也是我帶來的,我吃一口喝一口怎麼了,不就是二十三年沒來看過你麼,現在不是來了麼,你是不知道現在的火車票有多難訂,切,你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我還得在這個俗氣的世上活下去啊。
放心吧,我這次回來,其中有一個就是要給你報仇,乾掉藏家的那個老東西”
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林子裡的風恰到此刻便消匿了,本來陰森森的林子裡,頭頂上的毛毛月似乎明亮了幾分,坐在墳前靠在墓碑上的老頭兒,哈哈笑了起來,“你啊你,果然還是放不下心裡的執念。”
篤篤篤
乞丐一樣的老頭兒仰起頭,大口的將酒壺裡的酒灌進了肚子裡,然後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一眼長滿雜草的小墳包,“還剩最一口,也不枉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這一口我就留給你了,我徒弟的女兒紅,你過去肯定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
嘩啦!
酒壺裡剩下的一點兒酒,澆在了墓碑前的雜草上,老頭兒又舉起酒壺,把裡麵僅剩的幾滴酒水,又舔進了嘴裡,唉,還沒喝夠就沒了。二一
回頭得找那小子算賬,這酒香氣醇厚,綿延回味,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酒,可偏偏哪裡都好,就是賣的貴,而且太緊俏,這一壺酒還是他和人打了一架才搞來的,打的是無良的商家小混混,老爺子活了一大把的年紀,沒點做事的原則,豈能對得起江湖泰鬥的稱號?
沙沙沙零零
突的一陣冷風吹過,老頭兒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真他娘的冷冽。
“怎麼,你這是沒喝夠?切,你一個埋在地下的老東西,有點喝的就不錯了”
“咦?”
“罷了罷了,錯怪你了,好像有朋友過來了。”
林子外突然出現一個人,腳步平穩地走過來,朦朧的月光下,這一道身影看起來正常又詭異,明明是一個人,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投下了影子,可偏偏又哪裡不對。
是他的腳下,腳下太過平穩了,正常人的行走,身體肯定是要高低起伏的,可偏偏他走路的時候好似沒有節奏一般,頭頂是一直平的,與其說是他在走過來,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飄過來的。
靠,遇見鬼了?
鐺鐺鐺
墳前坐著的老頭兒,手裡的空酒壺在墓碑上敲了敲,看也不看靠近過來的人影,懶懶地道“來看望好朋友,你帶酒了麼?”
人影停在了五米開外的地方,月光朦朧地照亮他的半邊臉,他的聲音冷漠,仿佛喉嚨裡卡著一塊冰塊,“黃泉地下,俗世的酒隻會臟了輪回路。”
“呸!”
老頭兒滿是不屑地嘲諷,“你又沒有入過輪回,你怎麼知道輪回路是什麼樣的。”
“地下十年閉關,我總該參悟些人生大道,是你太過粗鄙,不忍心那孤苦不見天日的煎熬,每天陽光酒肉,你早就不是我們同等境界的人了。”
“嗬,這麼說,這十年閉關你是有突破了?就是看不慣你這趾高氣昂的模樣,趁著你的膀胱還能憋住尿,趕緊撒一泡照一照你自己。”
“你不是藏家老東西的對手,你應該明白,到達了我們這等境界,隻有閉死關才能有所突有所破,我們不是神仙,抗逆不了身體的衰老,唯有精心養氣,才能讓身體保持在巔峰的狀態,酒肉這些俗物,隻能讓我們的身體加速老去,現在的你都不值得我動手了。”黑色人影淡淡的開口道。
“當年,我隻是偶然路過你們藏西,和你們這一群老不死的打了一架,孫天穹是英雄豪傑,可惜啊,晚年竟是被一群小崽子給害死了,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老天爺,而是我們自己,就算一身本事永遠巔峰又能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長埋地下,聽著冷風如同鬼叫。”
老頭兒目光戲謔地看過來,“倒是你,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變,總是這麼一副桀驁於世的模樣,這世界又不欠你什麼,你不覺得累麼?”
“再說了,十年前你和孫天穹打了一架,人家孫天穹沒有選擇閉死關,享受著人家的樂趣,你卻把自己搞的一身土腥味兒,有什麼可驕傲的。”
“粗鄙!”
“次奧,你個龜孫子,你罵誰呢?”
“粗鄙!”
“你再罵一句試試!”
“再罵一百句也是粗鄙!”
“d,找打架是吧!”
靠在墓碑上的老頭兒,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手上的酒壺先向這黑影飛過來,淒厲的一聲風呼,酒壺眼前的黑暗似乎都變得扭曲起來。
這一大坨的酒壺,愣是被飛出了子彈一般的效果,不,是炮彈。
嗡!
緊跟著,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這酒壺在黑色人影麵前一厘米處停下了,似乎有一團看不見的氣阻擋在酒壺的麵前,酒壺嗡的一聲之後,緊跟著便是啪的一聲,竟然直接癟了,就像是被踩扁的易拉罐一樣。
剛要衝到近前的老頭兒停下來了,看著掉在了地上的酒壺,臉上充滿震驚。
“你,竟然練成了?”
“臭老道,你還敢與我一戰否?”黑影的聲音滄桑荒涼,而又充滿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