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王明義頭皮發麻,他完全不能理解夏之濤現在的行為。
就這麼擺爛嗎?
是的。
夏之濤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他認為自己已經處理不了這個局麵,那就讓後來人去處理吧。
反正,他沒有任何貪汙行為,蘇希想查也查不出。自己雖然立場傾向褚衛明,但也從來沒有給褚衛明送過禮。
而且,自己馬上就要調離。
不管是去京城部委也好,還是去西河省也好,這裡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他不想再和蘇希扯上任何關係。
車子往夏之濤的住宅開,王明義的心越來越冷。
他終於意識到普通官員和這些世家子弟的不同,普通官員攤上這種事情,一定是拚了命的到處活動。至少先將高科技城的盤子維持住,第一時間應該召開各種會議,評估影響,而不是撂下挑子回家睡大覺。
夏之濤有退路,而且退路不少。
王明義看著窗外。
夏之濤也在看窗外。
但他們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
陳光師一病不起,他躺在病房裡一動不動。
關於曹雲來、褚衛明被抓的消息傳進來,他的心情已經如平湖一般,起不了半點波瀾:隨便吧,都毀滅吧!
從他得知李信在成白雲麵前自殺,並且逼的成白雲半死不活。
他就清楚,自己的江東生涯結束了。
他不爭了。
他不僅生理上躺平了,心理上也完全躺平。
他想不清為什麼李信要去弄成白雲,明明成白雲是很欣賞他的,他更加想不清為什麼李信會自殺。
李信有很光明的前途。自己到時候就算退休了,難道還不給他一個江東省內的封疆大吏當一當嗎?以他的能乾,以他的聰明,以他的年齡,他是一個很有未來的官員。
可是…。
陳光師想不通。
他也不想想了。
他的兒子也不肯相信這個結果,他和李信的關係極好。他一度想要回國給李信送葬,但他的電腦裡收到了李信最後的郵件:永遠不要回國,雖然那些生意,我攬了所有責任,你畢竟是受益者,難逃追究。而且,你回國,你父親會大受影響。我這一生重恩重仇,仇我已經報了,恩,我不知道有沒有報。下個月,我有一個硬盤會寄到紐西蘭你的家中,裡麵有一個比特賬戶,我購買了大概六七千枚比特幣。密碼是你的生日。你現在有錢,不要動它,它也不值錢,十年後十五年後,如果它的價值很高。記得變現。記得捐助一半給黑江省哈上市葫蘆縣。剩下的一半裡,再捐一半到蘇希執政的地方,蘇希是個有能力的官員。再剩下的,你留著。保你子孫後代富貴榮華……。
叮鈴鈴!
陳光師的秘書拿著手機走進來,他小聲的說:“陳書記,馮永豐的電話打過來了。”
陳光師看了一眼,他擺擺手,說:“不用接了。他現在正得意著呢。”
秘書走了出去。
陳光師看著窗外,窗外寒風凜冽。
下雪了。
天南城要大變樣了。
…
馮永豐打給陳光師的電話沒有接通,他笑了笑,然後將電話打給蘇希。
此時此刻,他有很多話想和蘇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