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敲打著大地,血sè鬼騎並不曾因為周離的垂死掙紮而放棄,驅策著戰馬向前,再一次舉起手中的血sè長矛。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者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
宛如一條毒蛇一般的顫動著,血sè長矛絞碎了空氣,帶著洞破金石的氣勢,向著周離的心臟猛然刺出
然後,戛然而止。
一具孱弱而纖細的身體,不知何時出現在周離的前方,麵對著血sè長矛,張開了手臂,將周離擋在身體的後麵。
而那一點寒光,在最後的關頭在她的身體前麵停止,淩厲的風刺破了她那一條有些破舊的白sè連衣裙,在她的胸膛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不再發動攻擊,血sè的鬼騎停滯在原地,那一雙猩紅的眼瞳看著麵前的少女,不可理解無法明白的發出一聲淒厲而模糊的尖嘯,宛如在質問。
一如既往的沉默著,少女用純淨的眼睛看著憤怒的黑騎,堅定而認真的搖頭,依舊阻擋在黑騎的前方,在血sè的槍鋒麵前,不曾動搖。
猩紅的眼睛看著沉默的少女,在良久之後,猩紅的騎士收起冰冷的長槍,漆黑的戰馬後退了兩步,然後掉頭,消失在濃霧的深處。
目送著黑騎的離去,無名的少女轉過身,向著呆滯的周離露出了似曾相識的笑容。
周離呆呆的看著原本應該呆在家裡的少女,艱難的發出聲音竟然是沉默的站在周離的身旁,少女彎下腰,小心的碰了一下周離的臉,在發現他沒有生氣之後,認真而仔細的將他臉上的血擦乾淨,結果笨拙的動作越擦越huā,弄得她身上剛剛洗好的連衣裙上也被蹭上一團團猩紅的sè彩。
不用了。周離輕輕搖頭,看著那一雙近在咫尺的純淨眼神謝謝你啊,沒想到是你救了我。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少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我們是同類同類或許吧。周離低聲笑了起來,冰冷的手輕輕的握住了那一隻纖細的手掌,低聲問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少女認真的沉思了一下,柔弱的聲音響起門開了,想要來,就來了。
她輕輕的站了起來,纖細的手臂扯著周離的衣服,艱難的拖曳著他的身體,似乎是想要將他帶到某個地方去。
被少女拖曳著,周離努力的抬起頭看著那一雙執著的眼睛,低聲的笑了起來不用浪費氣力了啊,我都快死了,你想帶我去哪裡
一瞬間,少女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間,呆呆的看著周離的眼睛,似乎想起記憶深處的什麼東西,帶著一絲不安的聲音響起什麼是死這是個好問題啊。
感覺著心臟孱弱的跳動,周離覺得越來越冷了,身體上的熱量在急速的散發著,從傷口中滲透出來的鮮血也越來越少了。
先後身體之內的器官先後受到了接連不斷的衝擊音波共振還有最後的心臟共鳴,周離的身體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除非是立刻送到手術室裡進行緊急手術,否則這種掠奪生機的惡化恐怕無法遏製了。隻是這種壓根就無法用常理去判定的世界裡,哪裡去尋找一隊專業的醫療隊伍和手術室
所以,這次大概是死定了吧
那麼,死是什麼呢周離回想著少女的問題,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母親死的時候,他想了很久,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他卻發現有些不一樣。
他呆呆的回想著發黃的照片裡那個微笑的溫婉女人,忽然忍不住想要流淚。
其實死,的話,本應該就是這樣吧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的死都是不相同的,獨一無二,無法和他人分享的悲傷和痛苦。
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忽然艱難的笑了起來死大概,就是呼吸斷掉了啊心臟不跳了啊之類的事情吧然後人就死了,就消失了人死了的話,殘留在世界上的痕跡也會漸漸消失,留存在彆人記憶中的映像會越來越模糊,總有一天,所有人都不會記得逝者的模樣和笑容。
宛如不曾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樣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中這就是死亡,人類終有一天需要去麵對的殘酷結局。
沉默著,少女呆呆的看著周離臉上釋然的笑容,良久之後,疑惑的問不死,不可以麼大概,不行吧
死,是很悲傷的事情麼
周離想了一下,艱難點頭有點悲傷,不過很快就會過去的。
n艮痛苦麼周離苦笑著差不多。
會消失麼
看著她執著而疑惑的眼睛,周離無法再笑了,低聲回答大概,,總有一天會吧。
輕輕的鬆開了自己抓著衣服的手,她站在了周離的麵前,認真的告訴他那麼我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