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從門後的地上爬起來,扶著牆站好,卻沒有打開燈,而是沉默的擰開水管,認真仔細的洗著已經被汙漬沾滿的臉。
直到最後,在冰冷的水流之中發出哽咽的聲音,模糊得令人聽不清楚,然而這模糊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摘下了旁邊掛著的毛巾,將發白的臉擦乾淨之後,他靜靜的坐在簡陋的屋子裡麵,沉默的等待著。
這裡是他買下來的隱秘據點,但是他相信,對於他們來說找到這裡完全都不是問題,唯一可以寄望的,就是那群所謂同伴的蠢貨能夠用自己的命去拖延對方多少時間。
很快,他就聽見門後的走廊裡有隱約的腳步聲響起,沉穩而富有節奏,就像是每一步都要在地上踩出一個腳印來一般。
直至最後,停止在門前一瞬,緊接著巨響爆發,夾了鋼板的門輕而易舉的破碎,迸shè的碎片和門板的殘骸落在地上,發出令人煩躁的聲音。
房間中沒有開燈,來者魁梧的身影在背後走廊的燈光映照之下。在房間裡拉出一道狹長而猙獰的影子,覆蓋在符命蒼白的臉上。
東西呢那個人冷聲問。舉起手中的槍。
他們已經死了符命僵硬的臉上擠出了有些滑稽的笑容果然是一群蠢貨啊,竟然想要打雙頭鷲的主意結果東西偷到手了。命也沒了。
你不也是麼
黑影踏前一步,向著符命展開了自己的手掌芯片,交出來。看在你有幽魂紋章的份上,我們可以不計較你的越界行為。
聽到行事一向寸草不留的雙頭鷲難得仁慈的允諾,符命臉上滑稽的神情也忍不住出現了一絲詫異。
沉默了片刻,他低聲苦澀的笑了起來。攤開雙手那種東西,我一個剛剛入夥的人,又怎麼可能拿到
就這樣,他自己丟掉了自己最後的一線生機。選擇死亡。
他的笑容之中也浮現了一絲無法壓抑的自嘲看來,真讓周離那個家夥說中了啊。自己為了錢,真的有一天要把命丟掉了。
聽到了他的回複,那個黑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對他的選擇很失望。
緊接著,他向著符命展開了自己左手的手掌,在他身後燈光的映襯之下,空無一物的手掌卻驟然浮現出無可抵抗的吸引力量。
瞬息之間,就像是暴風過境,整個房間之內都在這恐怖的吸引力之下亂成一團。卷向他展開的左手。
符命身不由己的被巨大的力量扯向了那一隻布滿了老繭的手掌,喉嚨在瞬間被緊扣,鎖死。
下一瞬間,他聽見自己骨骼破碎的清脆聲音,喉結破碎和脊椎折斷的痛苦擴散開來。
黑影鬆開手掌,他的身體落在地上,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看著那一線殘光,最後的哀鳴,終於從喉嚨裡擴散開來。
阿秀。對不起
黑暗和死亡,接踵而來。
當周離推開車門的時候,就聽到了人群低聲喧囂和議論的聲音。
呆呆的站在小巷之外,他看著彙聚而來的人群,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清晰。
大叔,發生什麼事兒了他拉過一個和彆人低聲說著什麼的男人,匆忙的問。
男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不是本地的租客,明白他隻是一個過來看熱鬨的,頓時有些不耐煩還能怎麼樣死人了唄
瞬間,在車中的魏宰感覺到從周離身上爆發的冷意和憤怒,宛如凜冬的寒冷從風穴中爆發,令層層慘白的冰霜擴散,封凍一切。
良久之後,周離扭過頭低聲跟他說你在這裡等一下。
然後,穿過了擁擠的人群,扯開了擋在前麵的人,擠進樓中。當他登上三樓的時候,容貌已經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一路之上已經無法忍受憤怒的周離扯開擋路的人,不顧四周憤怒的眼神,找到了那一扇門板已經破碎的空洞房門。
在黑暗的房門之後,那個平時總是很不靠譜的男人倒在地上,脖頸不正常的扭曲著,最後一絲熱量已經從失去生機的身體中消失。
瞬間周離就明白,他死了。
從店裡來到這裡,僅僅是花費了五分鐘,五分鐘的時間他都來不及等待,就這麼無聲的死去。
呆呆的看著符命空洞的眼睛,他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緩緩的將胸臆間熾熱的氣息吐出,眼中無聲的浮現了y冷的青sè。
資訊收集,在瞬間開始,又在瞬間終結。
地上門板的殘骸是從中間破碎的,配合地上的腳印,已經足以發現凶手行進的軌跡如果它是被踢碎的話,那麼凶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九左右。
門內地上灰塵的腳印大概是四十三碼的膠底皮鞋,還有,最重要的是能力者
雖然接觸得不多,但是周離知道,符命是一個非常非常整潔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強迫症的那種而房間裡,已經亂成一團。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將整個房間變成如同洪水肆虐過一樣的地方,
最重要的,時間太短,他應該還沒有走遠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