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特鼻腔裡噴出一縷青sè的煙霧。似乎像是嘲諷一樣的笑了起來有沒有感覺到很奇怪雖然大部分煉金術師都是能力者,但是位階往往都不會太高。
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或許就是他們一生能夠在能力上的最高造詣了,包括我有的人甚至到現在隻是擁有潛質,卻始終無法獲得自己的能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有人說是高階能力者容易對製造中的符文和煉金回路形成乾擾,這其實隻是一部分原因,而最重要的,卻在於他們已經擁有了力量。
很奇怪不是麼擁有力量的人永遠無法想象弱者的渴望,他們也不會為了去獲取力量而去涉獵這一條需要消耗一生時間去探索的道路。
陶特彈了彈雪茄上灰燼,低聲說道煉金學,是弱者的拐杖,強者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
自始至終,周離沉默著的傾聽沒有說話,他總覺得陶特有話想要說。
誰都想要變得更強,可是沒辦法,這是才能上的限製,無法彌補。總有一些人天生就注定弱小,生存在這個等級森嚴的能力者世界裡,卻隻能成為金字塔結構之中最底層的一員。
上帝最殘酷的一點在於,他創造了人類,但是卻沒有給予他們野心相匹配的才能。
陶特低聲說道才能,這才是最殘酷的一個詞兒,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如果沒有百分之一的天賦,那就毫無意義。
才能
周離默默的咀嚼著這個充滿辛酸和複雜味道的詞兒,忽然回想起周漸安的話,忍不住低聲的呢喃而出人類越是工於心計,那便越會感覺到自己才能有限。
說完之後,他便感覺到老頭兒落在自己身上的複雜眼神,還有憤怒的神情。他第一次看到陶特這麼憤怒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拔了鬃毛的老馬,眼睛猩紅而躁動。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收回自己的眼神,露出了自嘲的怪異神情,低聲笑了起來哈,我又在生氣什麼呢,才能你說的沒錯,人的才能是有限的。我早就明白的了,可是有太多的人不明白。
看著手中燃燒的煙卷,他低聲歎息追求力量的野心卻不會因為自身才能的限製而停止的,反而會越來越強烈那種渴望你不明白。被嫉妒和不甘的火焰ri夜的灼燒靈魂,直到自己徹底瘋狂。
像是講述往事,又像是在描述自己,陶特說道因為不甘於自己有限的才能,才有了煉金術師,所以才想用外物彌補自身。
可是,彌補到什麼時候。才算是完美
創造出引發奇跡的賢者之石之後,又想要創造出銷毀一切的萬物溶解劑;想要完美的素材,製造出了星銻之後。他們又期待有朝一ri能夠創造出神明追求力量的道路和野心是永遠沒有限製的,可是人本身卻有。
再一次的回想起很多人的摸樣,陶特回想著往事。但是卻又毫不留情的露出尖刻的嘲諷神情
很多人都不明白,突破自身的極限並不意味著超越,尤其是在前路一無所知的時候。一腳踏空,就掉下去了。可偏偏在墜落的時候,他們還在扯著整個世界。
周離沉默了半響,說道這個世界的瘋子沒那麼多。
陶特扭頭看著他,緩緩搖頭彆這麼確信,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他們不比你想象的少。最讓人絕望的是。這種人在基金會教條學院煉金術師裡到處都可以找到。
世界之樹神明創生命紋製造從什麼時候開始,人類忘記謹守本分,而狂妄的以為自己可以觸及神明的領域了呢
陶特抬起頭看著黃昏中被渲染成燃燒sè彩的雲,低聲笑了起來沒辦法,因為神死了。所以一切都變得很糟糕。這就是我們的黑鐵時代,你需要習慣。
好了,說了這麼多,隻是想要讓你明白一件事兒。
陶特抬起手,撐著周離的肩膀站了起來,看著長衣上的那個年輕人。臉上的傲慢和嘲諷似乎消失不見,有些渾濁的眼睛倒映著周離的影子。
好了,小混蛋,接下來的話給我聽清楚,我隻說一遍。
他摘下了嘴角的煙卷,不再回憶往事,隻是看著麵前的那一雙眼瞳我知道你想要變得更強,但力量從來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或許你會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但不要嘗試著去逾越你本身的極限。想要活得長,就得去學會謹守你的理智,用它去駕馭你的野心。
停頓了一下,他拍了拍周離的肩膀彆像是今天那群黑法老兄弟會的可憐蟲一樣,為了力量,變成喪家犬,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周離看著老頭兒的眼睛,卻第一次有一種移開視線的衝動仿佛洞徹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切,這個不靠譜的家夥雖然總是一副讓人不喜歡的樣子,但是看的比誰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周離追求力量的渴望。
正因為如此,陶特才擔心周離變得和那些瘋子一樣,神情嚴峻的等待著周離的回答。直到周離沉默了良久,無聲的點頭允諾,他才再一次露出笑容。
好了,走吧。該吃晚飯了。老頭兒拍了拍周離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丟進周離的懷裡作為你聽我這麼長時間羅嗦的獎勵,這個送給你。
周離反手接過,卻發現手裡的東西是一個用了有些年頭的煤油打火機,就在被摩挲的光滑無比的殼上,還殘留著當初用刀子拙劣的刻畫出的字符。
周離端詳著上麵的字跡,疑惑的呢喃caredie
走在前麵,陶特低聲的笑了起來沒錯,caredie,拉丁文諺語,翻譯成中文的話,就是及時行樂。
周離愣了一下,看著手裡的那個小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還真是無比適合陶特的話啊。
最後的看了一眼它外殼上殘留的痕跡,他將那個東西裝進口袋,跟了上去。
時光是最強大的力量,足以令一切都失去存在的痕跡,而總有些一些時光都無法消磨的力量會留在一些東西裡,傳承下去。
哪怕接受者依然懵懂不知,但它卻依然存在,並且能夠在黑暗裡也放出燃燒的光。
那是印刻在記憶裡的曾經,哪怕已經沒有多少人在記得。
在很多年前,有一群自以為已經足夠成熟的壞學生因為相同的壞水兒彙聚在一起,成立了教條學院的第不知道多少個秘密兄弟會,並決定為之撰寫綱領。
普朗琴科在撓頭苦思了良久之後確立了第一條,謹守秘密。
康斯坦丁接過了筆之後,略微思索,寫下第二條,知汝自身。
而陶特克萊夫搶過本應該交給拉普斯卿的筆,寫下了最後一條及時行樂,然後拉著所有人徹夜狂歡,喝光了那一天學院裡所有的酒。
直到現在,普朗琴科成了沉默寡言的最強,康斯坦丁因為自己所堅持的理念憤然出走,拉普斯卿成為了叛逆的皇帝一切都被時光改變的麵目全非,可是陶特克萊夫卻依舊是那個當初的浪蕩子弟。
就算是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衰老,從英俊而魁梧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乾癟的怪老頭,但是還保持著惡劣的xg格,比如喜歡在半夜打電話叫外賣,然後關緊房門看著他們在暴雨裡淋成落湯雞,並且樂此不疲。
雖然不會去學著改變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已經決定糟糕到死。
caredie,及時行樂,隻要這樣就好。
順帶,作品相關裡更新了一點大概會很有趣的東西關於最近更新緩慢的解釋,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