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布再一抬眼,夏芷顏已經恢複了往常冷漠淡然的樣子,讓他感覺剛剛對那個使用卑劣手段導致他家少爺住院的始作俑者怒氣交加的夏小姐,不過是他的一個幻覺。
許布張了張嘴,他想說司景遠是因為在夏芷顏那裡受傷受挫,鬱鬱難平之下才一時衝動跑去跟人飆車的,夏芷顏這時候送上一點關心對少爺的治愈效果無疑是極佳的。但他張了幾次嘴到底沒把話說出來,而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司景遠的病房門口。
透過房門的玻璃窗看到裡麵的一幕,許布突然有點後悔把夏芷顏叫過來了……
白色條紋的呢子大衣掩不住玲瓏有致的身材,水藍色的絨毛披肩襯得肌膚更顯晶瑩剔透,長長的黑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精致的淑女髻,留出兩縷微卷的長發垂落在臉頰兩側,盈盈的雙眸中似是漾了春水,紅唇一張一合間儘顯風情。
蘭玉兒溫婉的坐在病床邊,一邊端著玻璃杯喂司景遠喝水,一邊笑魘如花的說這些什麼。
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穿著病服卻絲毫不減眉宇間那份英俊和矜貴的男人――
普普通通的房間因為這兩個人的暈色,竟無端生出一番彆樣的光彩來。
“夏小姐,你彆誤會,這隻是……”
“回去吧!”許布還沒說完,夏芷顏就淡淡打斷道“我看你家少爺在蘭小姐的照顧下應該能恢複的很好,現在看來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還真是枉費我們大半夜再跑這一趟。”
“夏小姐,少爺他……”
“許管家,我先回去了,你如果要留在這兒就留下來吧。”夏芷顏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不過我想你家少爺現在應該不希望有人留在這裡打擾。”
許布現在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了,明明大半夜叫夏芷顏過來是為了促進兩人感情的啊,最後怎麼就這麼弄巧成拙了?
“彆告訴司景遠我來過。”
夏芷顏最後冷然的交代了這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那個角度,蘭玉兒把病房外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而司景遠卻背對著房門,對夏芷顏已經來過的事毫不知情。
“景遠哥哥,你放心吧,夏小姐如果知道了你受傷住院,肯定會第一時間就來看你的。”蘭玉兒柔柔的道,細心的扶司景遠躺下,然後為他掖了掖被角。
司景遠眼中顯出一抹悲涼,夏芷顏口口聲聲要解除婚約,恩斷情絕的話仍言猶在耳,字一句,想一把把刀子一樣削割著他的心。
她那麼決然的想要離開他,如今還會關心他的死活嗎?他曾說過除非他死,否則絕不會放她離開,現在,她應該盼著望著他這個禁錮她自由的人躺在床上永遠醒不過來吧?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司景遠還是忍不住期盼,期盼著那個拿捏著他的整個情緒,讓他為她傷為她痛為她撕心裂肺為她瘋狂至極的女人可以不期而然的出現在病房門口,隻需要露一麵,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過來看他一眼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司景遠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等了一夜,從剛開始隱隱的期盼到最後的心如死灰,他念著盼著的那個女人最後還是沒有出現。
巨大的神傷之後司景遠緊緊捏住了拳頭,夏芷顏,你就這麼討厭我?我死了,是不是就真的如你所願了?!
“我要出院!”
司景遠暴躁的按響床頭的服務鈴喚來護士,“馬上給我辦出院手續!”
“景遠哥哥,你現在……”
“我要出院!”司景遠沉沉的打斷了蘭玉兒欲勸阻的話,聲音帶著幾分不容質疑的威嚴“現在,馬上,回彆墅!”
蘭玉兒拗不過,見他身上的傷也不要緊了,隻好依了司景遠的性子,為他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彆墅,夏芷顏房門仍然緊閉,整個彆墅上上下下都為司景遠出院而忙碌著,唯有她,一分鐘,兩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至始至終沒出來露過一麵。
司景遠臉色徹底黑了,“許布,準備午餐,去把夏小姐請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