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楞然的低頭看了自己脖子上的針織灰色圍巾一眼,才回答道“當然見到過,電視上,照片上,畫裡麵,要多少有多少。”
顧清夷默了一默。
“阿清,你的腦回路果然奇特。”
他話說完,身邊的少女就已經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塞回他手裡。
“腦回路奇特的是你吧,但凡有點常識的人誰會問那種無聊的問題?”然後從斜挎在自己身上的大帆布包裡掏出來另一條白色的圍巾,“還有,雖然我很窮,但一條圍巾我還是買得起的。”說完就給自己圍上了。
顧清夷並不在意,把手裡的圍巾重新圍上後,朝顏清一笑“我並不覺得你很窮,因為我從來不懷疑許慕寒的本事,以集團的能力,就算把全世界的圍巾廠買下來給你都不是問題。”
顏清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及許慕寒,但這個時候這三個字顯然很煞風景,她本就不愉快的心情瞬間迅速下滑一個層次。
“顧少開玩笑了,這條圍巾是我大學時候省了半個月的零花錢買的,不管是許慕寒的集團,還是你們顧家的si,我可是一個都高攀不起。”
顧清夷笑著扭頭看她“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生我的氣的?”
“我什麼時候生你的氣了?”
“彆氣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我的身份,如果之前你開口問,我一定是如實相告絕不欺瞞,但你沒問,我主動交代的話又有故意顯擺的嫌疑,所以嘛……”
“我說了我沒生氣。”
“好了,我請你吃大餐,給你賠罪還不行嗎?”
“……”
顧清夷攬著顏清走開的時候,他回頭朝醫院出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黑色的身影慌忙閃到門後麵,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顧清夷說的大餐,是一家醫院附近的私房菜館。
雖然說離得醫院不過十分鐘的距離,但所經道路之偏僻曲折,換了顏清一個人是百分之兩百找不到的。
在踏進門之前,她對這家名為“鳳味居”的飯店的選址表示不敢苟同,但在踏進門之後,立刻被裡麵以中國風為主的精致巧妙的裝修吸引得有些移不開眼,麵對處處單拎出來都值得推敲一番的細節,不由得生出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感慨。
兩人進門之後立刻有人前來相迎,顏清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老板,但照他一身考究的打扮來看也必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看起來和顧清夷很熟的樣子,顏清估計這家夥經常來這裡吃飯。
“你不用覺得拘謹,這裡的老板開這家飯店就是找個興趣消遣,這裡麵裝修的每樣東西都是他的私人收藏,你就當做在自己家好了。”
大概是感覺到顏清的一絲惶恐,在落座之前顧清夷對她說道。
顏清咳了咳,沒忍住一進門時的那個問題“我能不能問問,門廳上麵那塊牌匾寫的啥?”
顧清夷倒是很熱心的為她解釋“四個字,閒庭信步,是以小篆所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看懂,聽說這字來自於明朝的一位書法家,木匾又出自清代的一位名匠之手。”
“嘖,聽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顧清夷從善如流的把她麵前的茶杯拿過來倒了熱茶又遞給她,一筆帶過的道“也就七位數吧。”
顏清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覺到這茶水清香甘甜,和她對茶的印象完全不同,不由得多喝了幾口。
然後又聽到顧清夷淡然的說了一句“你身下的那條椅子便宜些,六位數。”
顏清的屁股頓時有些顫抖……
顫抖之餘又問“這茶也不普通吧?”
“嗯,上好的大紅袍,算是稀缺品。”
“……免費吧?”
“當然。”
顏清趕緊又多喝了幾口……
雖然顧清夷說了要請顏清吃飯,但今天他剛幫自己的爸爸做了手術,這頓說什麼也應該她請,至少在落座之前,她這顆準備掏腰包的心是無比堅定的。
但在拿到沒有標明價格但每一樣菜名聽起來都不便宜的菜單時,她也是無比忐忑的。
顏清頭一回點菜點得這麼戰戰兢兢,最後她索性把選擇權交給了顧清夷。
“咳……那什麼,我還不是特彆餓,你彆點太多了啊,最近不是主張光盤行動嗎?我們年輕一代尤其要響應號召,浪費了不太好,不太好……”
顧清夷了然笑笑,最後點了三菜一湯,讓顏清忐忑的小心心稍微落下來一小截。
菜上齊之後,顏清嘗了嘗味道,大概明白什麼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了,雖然光這“酒”的外表就有點讓人歎為觀止,不過摸了摸自己兜裡乾癟的錢包,也有一種“這錢花的值了”的大義凜然之感。
“瞧瞧你瘦的,為了響應黨的號召,你一定要多吃點,不然作為勤奮的勞動人民,你這個小身板怎麼好好為社會主義建設做貢獻?”
顧清夷夾了一筷子栗子燒不知什麼肉放到顏清碗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