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過去?”他沙啞的聲音沉沉地響了起來“還是算了,你們說吧。”
“嗨真沒意思!”有人開始不滿意了“都是一起的,你就不能講講?又不是殺過人,放過火,至於嗎?”
“就是!”有人開始幫腔起來“閒聊而已,你要是不想跟我們在一起,就滾出這裡!”
“就是”
起哄的人開始睹了起來。港口,這裡是這些人的“地盤”,不合群的人就要被踢出這裡,這是流浪漢圈子裡的生態。
孤僻的年輕男人轉過臉來,用冷漠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圍坐一圈的人們。他的目光太冷,冷到然所有人安靜。
“當過黑幫老大的兒子,殺過人。夠了嗎?”男人冷冷地說。這口氣,既像是混說的,又有幾分像是真的,讓在場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著他,似乎覺得他在搪塞他們。但是他語氣裡透著的真實又讓人不寒而栗……
安靜了許久,一個上了些歲數的人一拍大腿打破了曾經“殺人殺人!還有沒有點兒新鮮的了!一天到晚殺人,不一定哪天我們就讓人宰了!真晦氣!”
一群人連說著晦氣,誰也不再理會那個孤僻的年輕人了。
他還是那樣,背對著所有人坐著,高高的身子蜷縮著,很少有人清晰地見過他的臉。
東京的春天咋暖還寒,中國,宗家彆墅更是這樣。
郊區的山裡景色很美,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然而直到進了三月,這裡的溫度依然很低。
張林林掛念著女兒的身子。算起來,小雨懷孕也已經三個多月了,據遙說,小雨嚴重的早孕反應終於好一點了。
張林林很想讓女兒和她一起住在宗家彆墅裡,但是由於這裡的供暖係統實在老舊,沒有辦法。
想來,這座彆墅是宗風的心血,他為了妻女而建,但是一家人卻沒有在這裡團聚過哪怕一天。
如今,這裡要麵臨拆除了。張林林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會到宗風的遺像之前跟他說說話。
“風,我們要搬出這裡了。”張林林擦了擦丈夫的遺像,溫柔的口吻地就像他還活著“你還是喜歡山裡吧?那也沒辦法了……沒事,到城裡也有到城裡的好處,去哪兒都更方便些。以後,南南的孩子出生了,我去看她也方便。”
在丈夫麵前,張林林還是叫小雨本來的名字。宗映南,那是宗風知道的,女兒的名字。
話說到這兒,座機響了。張林林不緊不慢地走到沙發邊,接起了電話。來電的是負責這一帶開發的管理部門。
“張老師。”這位來電話的工作人員非常客氣,她很謙恭地在電話裡說“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配合和支持。您看”她說到這裡有一些難以開口似的,隨後還是接著說“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能簽這份合約呢?”
這塊土地麵積最終出讓,需要張林林簽署一份合約。雖然她知道總有這麼一天,可是當這一天最終逼近的時候,她心中的不舍依然是難以言表的。
她半晌沒有回答,電話那一頭,這位工作人員似乎能了解她的心情,於是說“張老師,我們看您的時間。隻要您方便,什麼時候都可以。”
“哦。”張林林好像被她說得回過神來了,她緩緩地說“好吧,到時候我給你們打電話。”
張林林還是沒有決定最終的簽約時間。這是她接到的第三次電話了,每一次都是這樣。
她舍不得這裡,可是,這所房子終究會被拆掉,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了。與其說,她是舍不得這座彆墅,不如說她是放不下自己和丈夫多年來的感情。
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到遇見愛情,這一切的經曆在張林林而言都是與宗風相連的。這個男人來自她的青春,一路陪她走過了人生中的春秋,這真的不是說他走了,就什麼都能帶走的。
張林林正出著神,她的手機閃了一下,是陳彥卿。他知道她喜歡安靜,於是連電話都很少打,每次都是發信息。
“我出門,路過你家。有空嗎?”
這句若有似無的問候正是陳彥卿一貫的風格,他從不在她麵前刻意去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