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一隻手渾身上下摸了摸,在口袋裡,找到了一隻打火機,想來還是進監獄前裝進去的。
哢噠一聲,他打著了火機,扔到了客廳的地毯上
蘇小懶轉身看著迅速燃著的羊毛地毯,一時手足無措,脫下外套就想去滅火,哪知道,手剛一放開,那蒙麵男子便拖著蘇沐和蘇林的車飛速地離開。
蘇小懶鎮定了一秒鐘,拿著內線對講,接通了陶伯的電話,告訴他立刻來滅火。
她又快步走到爺爺和奶奶的房間,擰了擰門鎖,發現從裡麵被反鎖上了,隔音效果極好的門,她的呼喊聲也沒人應答,她使勁兒地捶打著門,裡麵卻仍舊沒有反應。
火勢很快蔓延起來,客廳的沙發已經開始往空中噌起火苗,陶伯帶著人拿著滅火器,滅火,滅的速度卻遠遠沒有燃起的速度快。
蘇小懶讓陶伯派人拿鑰匙去開爺爺奶奶的房門,陶伯卻告訴她,爺爺放了保險箱在房裡,房門隻能指紋解鎖,否則便得將門砸壞。
蘇小懶想也沒想便應允了,讓他們速度快些,自己的心中卻擔憂著兩個孩子。
陶伯出聲詢問兩位小少爺的時候,蘇小懶做了交代,自己立刻衝了出去。
兩個孩子的嬰兒車是沐蕭然特彆定製的,車輪設計尤為講究,需要順時針旋轉三百六十度之後才能變換方向,而她剛出門的時候,還沒變。
蒙麵男子顯然不知道嬰兒車的用法,跑了十分鐘也不過剛出老宅的大院,蘇小懶不過一分鐘便趕了上去。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在蘇小懶的眼裡,周崗曾經是溫文爾雅的四海總經理,離職以後便未再見過,現在他的行為讓她十分不解。而她,也沒什麼時間去解了。
她一把將嬰兒車拉過來護在身後,眼裡滿是英勇無畏,看得周崗都想駕車逃走,一轉念,卻心中帶著僥幸,想要再次奪過孩子。
嬰兒車裡,兩個乖巧的孩子現在也沒了以往的淡定,一個賽一個的大聲嗚哇著。
周崗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裡卻開始盤算著,要不還是綁了這個女人算了
他的念頭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山腳下便傳來一陣陣的警笛聲。
像是警車,又像是消防車,他沒法分清卻亂了心神,三步並作兩步便上車揚長而去。
蘇小懶看著遠去的黑色轎車,心中默默記下了拍照,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消防車,救護車和警車幾乎同時到達,令她奇怪的是,周崗剛剛明明就是從這僅有的一條逃走,警車卻沒有攔住盤查呢?
救護車上的護士一眼認出了少夫人,喊著車上的男子幫忙將嬰兒車挪到了車上,帶著一起去了老宅。
蘇小懶下車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原本以為已經滅掉火的老宅,現在火光衝天,還未黑透的天乾脆被映照的如白晝一般。
老宅外的那片草坪上擺著兩張床墊,躺著不省人事的兩老、陶管家和田嫂。
對,她怎麼沒想起來,為了幫忙照顧兩個孩子,田嫂也在主宅!
她想問問情況,嘴巴張了幾張卻沒法說出一個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便得知田嫂已經去世,陶伯的脊椎被倒下來的裝飾物砸到,可能後半輩子都會在病床上度過,而沐爺爺和沐奶奶,兩個人至今還在手術室裡搶救著。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仿佛前一刻大家還其樂融融的圍在一起吃晚餐,逗孩子,而這一刻,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人未曾脫離危險。
她隻覺得額頭一陣陣發暈,伸手卻摸到額頭上的紗布。
是啊,被那麼大力的敲了一下,不痛不暈才奇怪吧?
卓歐和彆黎急匆匆進來的時候,早已經知道了情況,見到蘇小懶,便沒再多問,靜靜陪著。
彆黎撫著她的後背,輕輕將她摟著,低聲安慰著“沒事的,沒事的,這裡的醫生是慕詩搜羅來的世界名醫,一切都會沒事的”
卓歐無事可做,也不能離開,便走到了走廊的儘頭抽了支煙,不過三分之一,他便煩了,將煙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轉身去了兒童病房。
沐蕭然下飛機已經是淩晨四點,他快步走到地下車庫,選了輛跑車,風馳電掣的速度到了醫院,路上還給爸媽打了電話。
雖然他可以擔起一切,但聽卓歐所說,情況應該十分嚴重,縱使再冷淡的親人,床前儘孝道的也應該是兒子吧?
好在蘇爸蘇媽手中沒有什麼單子,接到電話便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想必現在已經在候機了。
他承認,他看到小懶的憔悴虛弱,努力平複過的心猛地被揪起。
他找祁東查了,是周崗乾的!
他萬沒想到,周崗找的不是他,而是他們,他最看重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