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是淚!
我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這件事對我來說無疑是個晴空炸雷,我如遭雷擊!從我記事起,爸爸就說媽媽不在了,去了另一個世界,可現在想想,每年的清明,我要求去祭奠媽媽的時候,爸爸都以山路艱難而拒絕我。
原來是這樣。
一路上我都在想吳阿姨的那些話,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宋校長,他為了給我樹立一個好媽媽的形象,不惜騙了我這麼多年。
拎著袋子的手已經被勒出一道深深的溝痕,可是我卻沒有覺得疼。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家,我要好好的問一問宋校長,憑什麼這樣對我!那是我媽,我有權利知道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秋葵到底還是沒買成,我聽著吳阿姨在我身後一聲聲的叫我,告訴我秋葵忘記拿了。可是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給宋校長過生日。
我推開大門,宋校長正在院子裡修剪他那些花。有時候我覺得他那些花比我都重要,嗬護備至,精心照顧,從不對它們大吼大叫,有時候還會看著它們發笑,夏天太熱的時候,爸爸會把它們從陽台上搬到客廳陰涼的地方,冬天又搬回到陽台上,生怕它們會凍死或者曬死。
“思凝,你去哪裡了,我說怎麼一大早叫你都沒有回應,原來是出去買菜了。”他低頭看著我手裡的東西,接著說“不是跟你說了嘛,高三了,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買菜做飯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說著他走過來,想要接我手中的袋子。
還沒等宋校長到我麵前,我手中的袋子從手中滑落。
“爸,我有事問你!”
或許我的一本正經讓宋校長也意識到,我要問的事情非同小可。
“進屋吧!這是大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好!”
我們一前一後進了客廳,還未坐定,我說“今天在菜市場,我碰到了在清澍縣的吳阿姨!”
宋校長明顯身體一僵,這證實了我的猜測,果然,果然
“你沒有請她來家裡做客嗎?”爸爸回過身來,看著我問。
“你不怕她來家裡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嗎?”我盯著爸爸的眼睛問道。
“哪有什麼不該說的話!吳阿姨那幾年對你不錯,好不容易碰到,你應該讓她來家裡的!”爸爸坐在沙發上,拿起報紙。
我突然發現宋校長隻要一有事情,就會拿茶幾上的報紙打掩護。
“您確定沒有什麼不該說的嗎?那您怎麼解釋我媽在我兩歲的時候死的,可吳阿姨卻說我三歲的時候她還見過媽媽!”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平靜,我沒有嘶吼,沒有憤怒,我隻想要一個真相,一個遲來的真相。
宋校長聽完我的話,手裡的報紙輕輕的放回到茶幾上,一言不發。
可能在他猶豫期間一直再做心裡鬥爭,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真相。不知過了多久,宋校長終於緩緩開口。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媽媽死了……我隻說過她去了另一個世界,我們和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還真是,爸爸從小就說媽媽去了另一個世界,從來沒有說過死這個字。
這是為了誤導我?還是我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亦或者爸爸從一開始就跟我玩了個文字遊戲。
我承認無言以對!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是我媽,我是她的女兒,我從記事起就以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活到十七歲,我才知道,我是有媽媽的。這麼多年,爸,你怎麼忍心騙我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