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外婆,我已經十八歲了,今年九月份就要上大學了。”
“那你打算去哪裡呢?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嗎?”外婆今天對於這件事情異常在意。
“這個我還沒有想好。”我如實說。
“不如就去北京吧,你小姨在那裡,也好有個照應。”外公說話啦。
“再說吧,外公。”
我並不是敷衍或者不想對外公外婆說真話,我隻是真的沒有想好。
“就是,思凝也大了,上什麼樣的大學,她自己很清楚的,再說還有德明在她身邊幫她把關,不會有什麼事。”
外公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望著院外那個玉蘭樹,抽著煙,雖咳嗽不斷,卻也不舍得放下手中的煙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哪句話讓他難過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外公,我想問你件事。”我打破僵局。
“你問吧。”外公終於不再抽煙了。
“我媽她,這些年有沒有回來看過你們?或者有沒有給你們寫過信,彙過錢?你有沒有她的地址或者消息,可以告訴我嗎?”我本來打算循序漸進,可是一張嘴,就根本不受自己控製,問了這麼多。
“哼,她連你這個女兒都不要了,還會想著我們嗎?你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我們又算的了什麼?”外公氣憤至極“思凝,以後就算她後悔了,回來了,我們都不認她,你也不許認她。”
“你個死老頭子,瞎說什麼呢?那是我們的女兒,思凝同樣是她的女兒,血濃於水你說不認就不認嗎?”
外婆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從小到大,雖然因為沒有媽媽的事情倍受非議,也承受了很多,可是我從沒有恨過媽媽,那是因為我一直以為她不在人世了,我感念她能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可是我五次三番從宋校長和外公的話裡麵總是猜測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媽媽在她們眼裡像是罪人一樣,誰提起來要麼憤恨不已,要麼閉口不言。我想媽媽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宋校長的事情吧。
“外公,不瞞你說,自從我爸上次從清澍回去,心情就一直不好,要麼一整天一句話不說,要麼就把自己一整天關在書房裡。我想是不是上次你們談了什麼讓他難過的事情,所以他才這樣。”
我希望能從外公的口中得到一些貨真價實的線索,更希望外公能夠看在我這麼多年沒有媽媽的苦楚上,心一軟,就會合盤托出。
可是外公說“你爸爸那是心病,是你媽媽讓他落下的心病。外公上次並沒有談什麼讓他難過的話,我們之間甚至詳談甚少,隻是隨便聊聊家常,關於你媽,我一個字都沒提。”
我想這不可能,一定是外公在哄騙我,上次明明幾個人都想方設法的把我支走,怎麼會沒有密談呢。
“外公!”我哭泣著說“你就告訴我吧。我不管媽媽她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可是我有權利知道不是嗎?我是她的女兒啊,她是生是死,我都有權利知道。”
外婆把我摟在懷裡,也嚶嚶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可憐的思凝,你受苦了,本以為你媽媽不在你身邊了,你爸會把你留在外婆身邊,可是從你媽走後,外婆就很少見到你,就連你什麼時候搬去清灣,外婆都不知道。說到底,你爸還是怨恨你媽的。對我們也是心存芥蒂,可能怪誰呢,那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是有責任的。”
這番說辭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我原以為宋校長這麼多年不提及外公外婆是因為媽媽不在世,所以跟兩位老人的關係就淡薄了。
“所以,外婆,這些年是我爸爸不讓我見你們嗎?”我問。
“倒也不是不讓,每次打電話說讓他帶你來,他總是推辭。”
這不是不讓,是什麼?
“那上次我們來,是他主動要求的嗎?”我問外婆。
外婆搖搖頭,說“本來我們已經放棄了,可是國慶節的時候你爸突然上門,說寒假要讓你來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通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國慶節的時候他明明說沒有時間來了,所以才推到寒假。他到底在隱藏什麼?我突然想起柳老師的話,她說媽媽國慶節的時候回來過,那麼宋校長國慶節就已經見過她了?
原來她們已經見過了。
可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讓我見媽媽,宋校長你到底在搞什麼?我似乎等不到一年之約了,這裡麵的事情讓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果因此耽誤學習成績,考不上理想的大學,那麼宋校長就有權利,單方麵毀約。到時候我會更被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