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腳已經不能動了,這要比上一次要重很多,可即便是上一次,還有葉子,王靜她們為我擔心。現在呢,隻有我沒有一個人,黯然傷神。
好不容易,費勁力氣爬上床,我強迫自己不去想於思洋,強迫自己睡覺。可是疼痛仍然無法緩解,我從來不知道,崴腳居然會這麼疼。
就這樣清醒的睜著眼睛,一直到半夜兩點。直到小腹傳來痛感,我才意識到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已經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有一年多了吧。即使疼我也會咬咬牙,忍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竟然這麼痛。好像五臟六腑都在抽痛。
沒辦法,大半夜的,隻能忍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收到了於思洋的信息,他告訴我,他已經在火車上了。
他都沒來跟我道彆,也沒讓我去送他,他甚至沒有告訴他是幾點的車。原來我在他心裡一點都不重要。
我掙紮著坐起來,看到腳踝處已經腫的像包子,一動不動都很疼,何況走路。即使去醫院,我也要出了大門才行。可是我現在不光腳有傷,腹部的疼痛才是讓我無法忍受的。我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這屋裡的每一分空氣都是壞的,越是努力呼吸越是痛苦難捱。
這個時候,能有誰可以救我於水火呢。我摸索出手機,撥通了上官的電話。
“喂……”慵懶的聲音,顯然還在睡夢中。
“明遠,救我!”
他那邊好久都沒有回聲,我還以為他已經掛斷了,可是看看手機,分明還在通話狀態。
到底還是打擾他了吧。
我準備掛了電話,還是自己另謀他法吧。
可是他卻在那頭激動萬分的說“你在哪裡。”
“寢室。”
“等我。”
掛了電話,我望著寢室的屋頂,竟然有一種等死的,絕望的感覺。
我沒有料到,這種感覺,再後來我有經曆了一次,要比這更痛苦,更絕望,更萬念俱灰,更哀哀欲絕。
上官幾乎是闖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過了樓下宿管阿姨那關的,是不是依舊是昨天的借口。
“思凝!”
這一聲特彆像於思洋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是糊塗了,還是就真的把他當做了於思洋。
“思洋,你終於來了。”
因為在我的記憶裡,上官從來沒有這樣喊過我,他一向都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還喘著氣,想必一定累的不輕。
“昨晚把腳崴了。後來……肚子開始痛。”我咬著牙關說道。
“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掙紮著坐起來,然後一點點挪到床邊,可是我的腳一點都不敢用力,我皺著眉頭,俯視著一米多高的距離,心發慌。
“跳下來。”他堅定的說。
你是來救我的,還是害我的?我心想!
“我接的住你。相信我!”
這問題的關鍵不是接的住,接不住的事。他要接我,我們勢必要有親密接觸。這怎麼可能,絕不行。
“我自己可以的。”我逞強的說道。
“如果你不想你的腳傷更嚴重的話,請便。”他竟然抱起臂膀等著看我笑話。
“我……”
“好了。你相信我,除了接住你,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
“你……”
“哪有那麼多你我,快點。”他伸出雙臂。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沒人看到。一咬牙一瞪眼,不就下去了嘛。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心裡還是害怕,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如果是不相信我,那我保證,我就是讓自己摔倒,也要護你周全。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我沒辦法了。因為我知道你除了做於思洋女朋做這件事那麼決絕以外,任何事情都畏首畏尾。”
“你不用拿話激我。跳就跳,有什麼,接著。”
他再次伸出雙臂,這次我沒有猶豫,身體往下一傾,整個人就要這樣下來了。可能由於本能反應,我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跨在他的胯上,而他的雙手,也緊緊箍住我的腰。
我的天啊。這個姿勢!可是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他已經利落的把我橫抱在他懷裡了,不過我還是發現,剛剛一瞬間,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你要這樣抱著我出去?”我驚訝的看著他。
“怎麼了?怕了?”他戲謔的看著我。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外麵那麼多人,被人看見了不好。”我嘟囔著。
“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那時候你高一,現在你是大一,那時候都不怕,現在反倒害怕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說著他就抱著我出了寢室。其實我並不是怕,我是在想,寢室到學校門口少說也得五百米,他剛剛就是喘著來的,現在這樣抱我出去,還不得累出個好歹。
“挺遠的。”我說。
“閉嘴。”
哎,你個上官明遠,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霸道了。好吧,看在你舍命相救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從來不知道上官身體這麼健壯的,一直到校門口,他都不喘不累的,可是一上了出租,他才大口大口的喘氣,難道,之前一直都在裝?
到了醫院,他把我放在等待區,自己跑前跑後替我掛號,然後又抱我上樓到骨科。
醫生揉了揉,摸了摸說“錯位了,要正骨。”
“醫生,隻是錯位了嗎?你看她疼的,滿頭大汗,該不是骨折之類的把。”上官明遠比我還要緊張。
“小夥子,彆太緊張,我可是有些二十多年臨床經驗的老醫生了,你這樣說,是不相信我。實話跟你講,如果她要是骨折,就不是滿頭大汗,而是滿地打滾。”
我噗嗤一聲,這老醫生說話還真的是幽默。
“你看,她還能笑出聲來。可見並沒有那麼疼。不過,一會正骨的時候,可能會很疼,你要做好準備。”醫生叮囑我。
我點點頭。上官明遠看著我說“疼就使勁喊,實在不行,咬我也可以。”
“這點疼就要咬你?那等她給你生孩子的時候要怎麼樣?”老醫生瞪著我們說。
“您彆亂說?”上官明遠又急出一身汗,“我們是……表…兄妹,對,表兄妹。”
老醫生哼了一聲說“表兄妹?騙鬼呢!”
上官的臉是輕一陣紅一陣,彆說他,我也是一樣。
“來來來,放鬆。”老醫生說著,便把手放在我的腳踝處,“先揉一揉,緩解下疼痛。”
“小姑娘多大了?在哪個學校讀書?家是哪裡的?”老醫生一邊揉著,一邊跟我聊起家常。
“我十八歲了。在**大學讀大一,老家在南方一個叫清灣的地方。”我一一作答,但是覺得這醫生委實搞笑,你就揉你的腳,正你的骨唄,乾嘛總是打聽我的事。
“清灣啊,我去過。不過說起來還是十幾年前,做學術交流去的,轉眼十幾年過去了。不過清灣是的好地方,環境優美,人傑地靈。”
他這樣一說,我心裡頓時美美的,腳下的疼痛也略覺得少了幾分。我嗬嗬一笑。正想說有時間去清灣玩啊,我給你做導遊的時候,隻聽哢嚓一聲。
“啊……”我撕心裂肺的喊。於思洋趕緊把手伸過來,我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痛的我滿頭大汗,可是這還沒完,我剛問醫生怎麼這麼疼的時候,又是哢嚓兩聲。我便一口咬住上官,不過我咬的事他的衣袖。
我覺得我不是來正骨的,而是來找罪受的。這三聲,簡直就像折斷了我的全身骨骼以及奇經八脈。
“好了,一會就好。這點疼都經受不了,還真的咬上了?”老醫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跳下床,試著走了幾步,雖說疼痛還在,可是卻是感覺舒服很多。不愧是行醫二十幾年的老醫生,這一整套下來,隻能用出手不凡來形容。不過,我再也不想來領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