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慰人這活我向來不擅長,我看看桂荷,她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吳諺語說“讓她哭一會吧。哭出來可能就好了!”然後她長歎一聲“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啊!誰還沒有個癡情的時候,離彆不舍,那都是輕的,重者可能會茶不思飯不想!”
難道我理解錯了?王巷難道不是跟男朋友男分手而是依依惜彆?
果然王巷一聽,呼的坐起來“你哪裡看到我不舍了?我又哪裡茶不思飯不想了?我要是為這樣的男人茶不思飯不想,那我真是瞎了眼了。簡直就是寡恩少義,無情無義,始亂終棄!”
“哎呦,這詞用的真是好呢!”諺語衝我擠眉弄眼,“既然如此,你就彆哭了。你那張臉保養的那麼好,可千萬彆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哭的跟個熊貓似的!”
王巷突然就止住了聲音,伸手從枕頭下摸出個圓鏡,照了半天說“眼睛還真有點腫,不過沒關係。休息一夜就好了。”她放下鏡子,提高嗓音說“姐我從現在開始就是單身了,你們手裡誰有好的資源,千萬彆客氣,儘管拋過來,我接的住!”
我們幾個人笑作一團。
“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親自打電話跟我說的,他喜歡上了他的班花,要跟我分手。”王巷聲音又軟了下去,
我想在愛情麵前,女孩子都有柔軟的一麵,即便心裡再恨那個男人,可是隻要想到他的那一點點好,心也會一下子軟下來。
“我們從高一在一起,到現在三年了。我們說好了,大學畢業就結婚的,我們說好了,一起回去當老師,我們說好了要去看那些美麗的風景,可是這上大學才不到三個月,同樣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他卻講給了另一個女孩聽。所以有時候,男人的誓言就是他媽的一灘狗屎一樣讓人惡心!可是女人有時候偏偏就是喜歡去踩那攤狗屎。”最後她有些痛苦的說!
我想王巷一定是傷心難過到了極點,她的心曾經一定被這段情填的滿滿的,可是如今,也被這段情腐蝕的麵目全非!
“我們終究沒有打破異地戀的魔咒,短短兩個多月,就結束了!”這是王巷今天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句話,她就拉開被子,然後蒙上自己的頭,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睡著了,亦或者是輕聲的哭泣著!
我不得不忘自己身上聯想。我和於思洋何嘗不是異地戀,我們之間隔著的又豈是距離這麼簡單。
記得上次於思洋送給我一首詩我住長江頭,君住上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我知道這是李之儀的一首小令,言簡意賅,言短情長。直到看到這首詩,我才明白,或許有時候他不善表達,但是對我的心卻是始終如一。
可是現在有王巷之事在前,我竟有一點害怕。於思洋的那些誓言到底是漫不經心還是情深義重呢?
諺語也在一旁唉聲歎氣,我想她是不是也感同身受?
她看著我問“再想什麼?”
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從來沒有跟她們說過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但是我從來都是避而不談,不是羞於啟齒,我們都成人了,談戀愛是在正常不過的人際交往。隻是我和於思洋之間的故事太長,長到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初中?還是高中?還是這個大學?
“沒什麼。”我笑笑,然後轉移話題,“你有沒有見過沈良?他最近好像一直很忙的,我都不怎麼能見到他的人影。”
自從諺語上次間接的要了沈良的電話,便隔三差五以彙報我日常生活狀況下為由給他打電話。
“你都見不到他,我上哪裡見他去,見了我像見了瘟神一樣。”吳諺語哭笑不得的說。
“你喜歡她?”我打量著她,戲謔的問道“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給你們之間拉一次紅線,當一次月老的!”
沒想到我雖然豁出去了,但是她卻並不領情,“喜歡目前還談不上,隻是有點好感,不過就算喜歡,我也要靠自己,我想要以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他。不需要彆人牽紅繩,拉紅線。”
“哎,好吧。祝你好運了。”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桂荷正在看書,從始至終也沒參與進來,王巷可能早已經睡著了,因為她的呼嚕聲也太大了點。
聊著聊著,困意來襲。下床洗漱以後我們就都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就被上官的電話吵醒,難得睡的這麼踏實,竟然還被他給攪和了。
“一大早的,你想乾嘛,且不論現在時間還早,難道你忘記了今天是周六嗎?”我打著嗬欠,語氣有些強硬的說道。
“馬上起床,下來跑步。以後每天早上我都會在操場等你,必須來!”他態度比我還強硬。
我有些懵,他這是要玩哪出,之前看見我都不說話的人,現在卻突然想要我陪他一起跑步。
“如果我不去呢?”我不吃他這一套。
“那你後果自負。”他竟然威脅我。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他不會要利用我的秘密要挾我吧。“你想怎麼樣?”我問。
“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每天都在你寢室樓下喊你的名字,晚自習也會黏在你身邊,每天下課也會堵在你班級門口,食堂裡我會坐在你對麵,圖書館裡跟你爭看一本書,你越是討厭我,我就越是每天都出現在你的麵前。”
我突然就笑了。這種粘人的事情他上官能乾的出來?我還真不信呢。
“那你隨便,我還要睡個回籠覺。”我掛了電話,然後把被子拉過頭頂,接著剛才未做完的美夢。
可是還沒有五分鐘,電話再次響起,我伸出手摸過電話,然後摸索著接聽鍵。按下去,用嘲笑的口吻問道“上官明遠,你除了剛才說的那些方法外,還有什麼?說出來看看。”
對方不說話,好久,他咳了咳說“我是於思洋。”
我一下子坐起來,抱歉的說“思洋,那個……你怎麼這麼早?今天是周末,怎麼沒多睡一會。”
“生物鐘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都會起來跑步,我剛剛跑完。因為昨晚夢到你了,所以就想給你打個電話。看來我這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他雖然帶著玩笑的口吻,但是我知道我剛剛說的話,他往心裡去了。
“你彆多想。”這句話很蒼白,可能還會讓人會更多想,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告訴他上官一早給我打電話,還要挾我說以後會粘著我?
“對了,昨晚夢到我哦,有沒有睡的很好?”我竟也學會了跟他這樣打情罵俏。
“當然,不然怎麼會一大早給你打電話呢?”他的聲音又明朗起來,希望他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
“冬天了,你那裡是不是特彆冷,我昨天才看了天氣預報,說你那裡下了一場大雪,怎麼樣,給我拍張照片,滿足一下我的心願。”我發出請求。
“這個……好吧,那先掛……”
“宋思凝……宋思凝……”樓下的人一聲聲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趕緊捂住電話聽筒“那你先去忙,拍好了,給我發過來。先掛了。”
我穿好衣服,往樓下一看,居然真的是上官明遠,他這是瘋了嗎?這是會招來女生們的怨恨的。人家都在睡覺,你卻在大喊大叫,這不是找死嘛!
“思凝,你趕快下去看看吧。這是誰啊。”諺語嘴裡嘟囔著,顯然也很不滿。
王巷和桂荷也趕緊像我一樣,爬在窗戶上,看看到底是誰敢這樣以身犯險。這不看不要緊,王巷先是失聲大叫“上官明遠?是上官明遠。”她連蹦帶跳的抓著我的衣袖用力的甩著。
“是他。”我淡定的說“我有些頭疼,要麼給你個機會,替我下去會會他。”
王巷在我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然後一轉眼消失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