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少年也曾經對神裂說過,如果真的是為茵蒂克絲著想,就不要害怕消除她的記憶。不管消除幾次記憶,隻要下一次能夠給她更多的幸福,創造更有趣的回憶,相信她也可以不再害怕失去記憶,衷心期待“下一年”的到來。
這應該是已經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可想時的最終備案,不是嗎?但是,神裂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幾乎要把指甲捏碎。
“拜托你們,不要再傷害當麻了。”
那是那個孩子看到那個少年昏迷過去後對自己說的話,這樣的場麵,這樣的場麵,對於原本是茵蒂克絲最重要朋友的兩名魔法師而言,將是多大的傷害?
這樣真的好嗎?真的要就這麼放棄?說不定存在能讓茵蒂克絲更幸福地重獲新生方法,難道要在這時候就放棄了?把人最重要的回憶給奪走,真的是對的嗎?
是的,神裂心中一定很不甘吧,明明是那麼重要的夥伴,卻一定要這樣的殘酷的去對待,就如對待一件貨物一般,這是何等的無情。
所以,當帶著和煦笑容的聖子殿下作出‘停止行動吧,這個少年身上有些奇怪的東西呢,不然他是無法驅動希望之藍燈的,所以我們先暫時耐心的等待吧,說不定奇跡就會出現呢。’這樣奇怪的命令後,神裂莫名其妙的帶著幾分安心服從了。
應該是,被對戰中那個少年的某種心情影響到了吧。
“真的有完美的方法嗎”
“這個誰知道呢”聖子殿下用如同朗讀聖經的流暢口吻說道“那孩子的‘完全記憶能力’並不是像超能力,也不是我們的魔法,而是一種單純的本質。”
“魔法無法消除這種本質那麼科學呢”
聞言,神裂再次沉默。
有沒有這個可能性?她思考著,畢竟魔法師在“魔法”領域內,用儘所有手段卻還是無法成功,那就隻能朝“魔法”以外的新領域來著手嘗試這也是很自然的邏輯推論。
然後,她開口了,帶著些許激動,臉頰通紅,胸膛急促的起伏,好像激動的快要爆裂開來。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願意把這麼重要的朋友交給科學來處置,把莫名其妙的藥灌進那孩子身體裡,拿手術刀在那孩子的身上亂割這種粗劣的方武,隻會讓她的壽命變得更短。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孩子被機械所侵犯的模樣。”
“”
肖白微微一笑,神色安詳,他理解神裂的情緒,伸出手及時勸住了她。
“的確呢,畢竟身為魔法師,我們都有‘魔法都做不到的事,科學也一定做不到’的自豪吧。但是,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簡單,有些時候,我們需要互相理解。”
“你們也不想用這種方法吧?你們應該也在心裡祈禱,希望能有其他方法,不是嗎?既然如此,再給那個少年一點時間吧,他一定會找出讓大家都露出笑容,讓大家都幸福的方法!然後”
肖白指了指窗外,那裡有一道燦爛的白光正在直衝雲霄,閃耀著宣示著自己的存在。
“你在看奇跡有時候就是這麼輕輕的來敲門的,就像那一道白光一般。”
“”
沉默支配著周圍的空氣,如同身在電梯內的沉默,並非沒有可以發出聲響的物體,而是明明有人,但是大家卻都不說話的沉默。
隻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詭異的“沉默”,然後,神裂與史提爾拾起頭來,他們顫抖著望向窗外。
遠方,隨著一聲巨大轟響,午夜的天空下兩個巨大的魔法陣交疊在一起,如同分彆被固定在昏暗的雲層之中,純白的修女輕輕擺動腦袋,浮在空中的魔法陣也跟著移動。
茵蒂克絲開始唱歌──以人類的頭腦已經無法理解的“歌”。
一瞬間,以茵蒂克絲為中心的兩個魔法陣突然開始放出光芒,發生了爆炸,那個景象就像是空中的一個點──靠近茵蒂克絲的地方,產生毀滅白光的爆炸,白光向四麵八方飛散的感覺。
“那是”
看到眼前這道光柱,還有正在放出光柱的茵蒂克絲,史提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連心臟也已經停止了。
神裂原本如此孤高,仿佛天下絕無敵手的神裂,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樣呆了。
“龍‘龍王的歎息(dran
eath)’!這怎麼可能!這孩子應該完全無法使用魔法才對啊!”
肖白沒有回頭,隻是摸了摸身旁小修女的腦袋,輕輕歎了口氣。
“這種時候,我們隻要慢慢等待就好。”
遠方,上條少年已經再次變身,化身為藍燈俠一一上條當麻子。
璀璨的藍光中,他將原本握著的五根手指頭用力打開,手掌朝下,如同要拍打什麼東西一般,包含白光,以及產生出白光的魔法陣,都被上條的右手一擊撕裂,簡單到讓人不禁好笑,如此的輕鬆,就好像戳破一張已經淋濕的撈金魚紙片。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受到致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噗的一聲,茵蒂克絲嘴裡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同一時間,光柱消失了,魔法陣消失了,延伸至房間各角落的龜裂,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但就在這時,一片發光的羽毛,也落到了當麻子的頭頂。
如同細雪般飄落,數十片的發光羽毛落至上條全身各處。
即使如此,當麻子還是笑了,變身後英氣十足的精致麵孔顯得異樣的奪目。
雖然笑著,但是她的指頭卻再也動不了。
這天夜裡一一上條當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