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沒有祖國!
今天第一更,然後晚上還有說好的第二更
---------------------------------
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在這之後又去拜訪了不少其他國家的使者,不過這些國家都是些隻能在會議上抱團取暖的小國,雖然這些小國本著同是苦命人的精神都一致讚同意大利人的觀點,但顯然他們的支持在會議上也僅僅隻是添頭而已——雖然有和沒有差不多,但總比沒有來得好。
帕累托爵士在之前已經去拜訪過普魯士的哈登堡親王了,雖然親王好好先生一樣地答應了意大利人的諸多要求,但帕累托知道這並不靠譜。
普魯士此時依然隻是德意誌區內的一個二流國家而已,儘管作為戰勝國的代表出席會議,但在對奧地利的壓製力方麵甚至還不如遠在天邊的英國——更不要說奧地利帝國作為德意誌區(神聖羅馬帝國已經消失了)的盟主對普魯士擁有相當的影響力。
至於西班牙,波旁王室依然對兩西西裡王國的王位耿耿於懷,帕累托爵士才不會願意跑去西班牙的拉布拉多侯爵那裡自討沒趣——西班牙是沒可能支持意大利統一的了,倒不如說一個分裂的城邦林立的意大利更對西班牙人的胃口——這樣他們能通過聯姻手段弄到不少城邦的統治權。
帕累托爵士的下一個目標是瑞典人和丹麥人——這兩個國家在不太遙遠的過去輝煌過一段時間,現在依舊擁有相當的影響力,如果能獲得這兩個國家的支持,意大利人在會議上顯然能站得更穩些。
北歐三國(丹麥、瑞典、挪威)可以說是世代冤家,這三個國家的縱橫捭闔甚至可以上述到前維京世代,三國的領導者從來沒有放棄過統一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夢想,但最終卻都在現實麵前敗下陣來——最接近成功的卡爾馬聯盟也已經滅亡將近400年了,在那之後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一直處在戰火之中,再沒有統一過一次。
在六月的早些時候,丹麥國王弗雷德裡克六世親自來到了維也納。不過他並沒有公布消息,因此很多人還認為丹麥的外交事務是由尼爾斯·羅森克蘭茨伯爵(丹麥外交大臣)處理。不過帕累托爵士從石勒蘇益格-荷爾施泰因公國的代表那裡聽到了丹麥國王前來的消息——這還是他不停軟磨硬泡的結果。
說實話丹麥的代表是外交大臣還是國王對帕累托爵士來說都無所謂,畢竟他們所需要商議的內容是相同的——不過顯然直接找國王要比先找外相再等外相彙報給國王批準來得方便的多,因此帕累托爵士便帶著卡洛斯去了丹麥人所在的公館。
但最終他們還是沒見著丹麥國王。
“我不知道您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羅森克蘭茨伯爵顯然很驚訝帕累托爵士竟然知道丹麥國王來了“不過陛下現在不在這裡,因此你們有事和我說就好。”
羅森克蘭茨伯爵很好說話,不過因為他本人的長相問題加上這間屋子裡的采光並不是很好,卡洛斯覺得這人有些陰森可怖。
“那我就直說了。”知道丹麥國王不會見自己後帕累托爵士隻能退而求其次“我們北意大利共和國希望得到你們的支持——奧地利人對我們的國土垂涎三尺,必然會在會議上提出各類不公正的要求。”
“但是這似乎與丹麥無關。”伯爵的聲音變大了些“在斯堪的納維亞問題上我們需要奧地利的支持——你要知道,自從那些自作聰明的瑞典人在六年前的戰爭中輸掉了芬蘭。”
“雖然奧地利人的態度不清,但是他們需要我們在北方牽製普魯士的崛起,這是丹麥能對奧地利提出的交換條件——至於你們這勞什子的北意大利共和國——恕我直言,就算意大利成功統一了,你們這些南方的軟蛋又能做些什麼呢?”
饒是卡洛斯兩世為人聽到這種話也是想跳起來打這個家夥一頓——你說你要嘲諷私下裡講講也就罷了,當著人的麵說出來是個什麼理?刻意埋汰人麼?
但帕累托爵士的涵養顯然很好,他顯然明白了羅森克蘭茨伯爵的意思,因此他選擇了告辭。
“那個家夥太令人不爽了。”回公館的路上,卡洛斯這麼抱怨道“即便是與意大利關係不好的國家的使者也沒有如此無禮的,他堂堂一個外相,作為外交人員的涵養到哪裡去了?”
“這你就不懂了,卡洛斯。”帕累托爵士製止了卡洛斯的抱怨,他街邊的小販那裡買下了一件商品,遞給了卡洛斯。
這是一個天平,雖然做工粗劣到兩頭的重量都不相同,但它的確是個如假包換的銅天平。
“奧地利對丹麥人來說就像是這個天平的重端。”帕累托爵士指了指天平上明明沒放任何東西卻被自重壓下去的一端“即便奧地利人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但對於丹麥人來說,它的作用依然要比——”
他又指了指天平的另一端,由於重量較輕,它幾乎快被翹到天上去了。
“要比我們意大利人來得重要。”帕累托爵士放了一枚萊茵盾在輕的那頭,即便如此它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哪怕我們能夠給出實際看得到的利益。”
“所以卡洛斯。”他拍了拍卡洛斯的腦袋,順手把那枚萊茵盾收進了兜裡“羅森克蘭茨伯爵是個好人,他同樣也是個出色但受到了製約的外交家。我想他會那麼無禮也是出於奧地利人的授意吧。”
帕累托爵士突然想到了梅特涅,他覺得應該是這家夥搞的鬼,畢竟丹麥人如果真的不想見帕累托爵士,那大可直接拒絕他的來訪,又何必好聲好氣地把他們接進屋子裡再毫無道理地羞辱一番呢?
不過爵士並沒有和卡洛斯說這一層“我記得瑞典人所在的公館也在這附近,我們回去之前先去拜訪一下勒文赫爾姆伯爵好了。”
卡爾·勒文赫爾姆伯爵是瑞典人派來的代表,瑞典在百年前的大北方戰爭時期失去了歐陸列強的地位,隨後一蹶不振。現在又在六年前的芬蘭戰爭中失去了芬蘭——曾經稱雄一方的北歐雄獅現在已經到了需要用波美拉尼亞和丹麥交換挪威的王位的地步。
瑞典現在已經是二流國家中的二流國家了,不過在帕累托爵士看來,和瑞典人進行利益交換依然是有利可圖的。
“勒文赫爾姆伯爵,幸會幸會!”奧地利人為瑞典人準備的公館和卡洛斯他們所住的公館差不多,都是打掃過的廢棄房屋。因為被丹麥人壓製而且近期國家財政問題較為緊張的關係,勒文赫爾姆伯爵的會客室並沒有像其他國家的代表那樣打扮得特彆奢侈或是華麗,反倒是回歸了傳統的北歐式風格——有些掉漆的牆麵上掛著熊頭和鹿頭,一副維京風格的甲胄擺放在會客室的內側——按照北歐傳統應該四個角各擺上一副,不過現在經濟困難一切從簡也隻能將就一下了。
“您好,帕累托爵士,小家夥你也好。”伯爵邀請兩人在北歐風格的大長桌上坐下,他吩咐仆人去弄些食物來。
“不知道帕累托爵士來我這裡是為了什麼事情呢?”仆役在餐桌上擺上了刀叉——按照宴會傳統,不管有多少人的宴會總是要擺滿所有的刀叉,但現在僅僅隻擺了三副。而且卡洛斯還發現刀叉竟然不是傳統的銀製,而是硬木製的。
瑞典這曾經的強國現在還真是窮到了極點啊……連這種充門麵的東西都做不出來了。
當然卡洛斯沒敢把這話說出來,畢竟他還沒有膽子大到在彆人的地頭當眾嘲諷,不過勒文赫爾姆伯爵倒是看到了他稍顯不滿的眼神“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哪裡的事!”帕累托爵士大方的一揮手“不知道伯爵閣下怎麼看我們北意大利共和國呢?”
緩解尷尬的最佳方式便是轉移話題,再加上帕累托爵士到這來本來就不是為了參加這僅有三個人的寒酸宴會——而是為了談正事來的。
“這當然是好事了,畢竟不管法國、俄國還是奧地利哪個國家成為歐陸的霸主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
伯爵顯然知道不論是法國還是奧地利都對北意大利的沃土垂涎三尺,而得到北意大利的國家將對其他國家構成優勢乃至形成歐陸霸權——這對於一直想要統一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瑞典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如果是在會議上反對奧地利人瓜分意大利的企圖,支持意大利的獨立與統一的話,我們瑞典是全權支持的,不過也僅此而已了。”食物被仆人們端了上來,大抵上都是些硬硬的乾麵包和同樣又硬又鹹的醃肉,還有一些卡洛斯喝了一口就不想喝第二口的酸葡萄酒。
“可惜維也納沒有魚,有魚的宴會那才是瑞典式的宴會啊。”伯爵自嘲地笑了一聲“隻有一個統一而又強盛的國家才能在強敵環繞的歐陸擁有話語權,但——普魯士算是運氣好的那種了,運氣差的——”他指了指帕累托爵士和自己,顯然表達的是北歐國家和意大利的意思,接著又使勁把一塊硬麵包掰斷“隻能任人宰割。”
帕累托爵士沒說什麼,但是卡洛斯能感受到他沒有表情的麵容下蘊含著的辛酸。
“如果意大利能統一就太好了。”卡洛斯想,隻有自己的國家統一了,才能不被敵人欺辱啊。
“不說了,吃吧吃吧,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勒文赫爾姆伯爵又使勁切下一塊鹹肉,整個會客室裡隻剩下了咀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