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為餌,她必須如此。
否則再耗下去,她隻會被妖獸撕碎。
她體內的靈力,幾乎空了,好在,她咬牙奮力的一擊沒有落空。
沈年年半跪在地上,感受到肩膀處涼颼颼的,她側臉看去。
便見自己的肩頭傷口極為可怖,那傷口此時還汩汩冒著血。
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滴落,襯得她的肌膚愈發似玉清透。
沈年年咬唇,眼角酸澀起來,一瞬間便溢滿了眼眶。
“沈姑娘可真是厲害。”陸溫言似仙人臨世,袍角翩飛,落在她的麵前。
才突破築基,便可斬殺三隻築基中期的妖獸。
這就好比,築基初期越階打敗了築基後期的修為。
“誇獎。”沈年年垂著頭,嗓音微微有些發啞。
她克製不住這淚失禁體質,隻能任由眼淚不停落下。
但她卻不想抬頭,不想被陸溫言看到。
她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丟臉。
然而,陸溫言卻不按常理出牌,徑直伸出修長的指腹,就這樣挑起她的下巴。“沈姑娘,你不歡喜嗎?”
沈年年沒有意料到陸溫言的舉動,畢竟肩膀處的疼痛,真的讓她難以忍受。
她隻想靜靜的緩緩。
她未穿書之前,當真是尋常人。
也就出車禍的時候,臨死前被撞得粉身碎骨。
但那時候幾乎是極為短暫的時間,她便死了。
眼下被陸溫言挑起下顎,兩個人在對視的一瞬間,便彼此都愣住了。
沈年年此刻單膝跪著,她雙眼通紅,隨著仰頭的動作,眼尾的淚就那麼順勢落了下來。
她的一雙杏眸,氤氳著濃鬱的霧氣,鼻尖微微泛紅,美人落淚,楚楚動人。
陸溫言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怔愣,隻是須臾,他便偏頭看向她肩頭的傷。
他指尖觸上沈年年的淚。
潮濕。
微涼。
這便是淚。
他瑩潤的唇緩緩揚起“原來沈姑娘竟是這樣歡喜嗎?”
所有的疑似浪漫的氣息,在他開口說這話的瞬間,消弭無蹤。
沈年年拳頭握緊。
真想錘死這傻逼!
她不指望他說什麼溫柔小意的話,也不指望他說什麼安慰的話。
但總得說句人話吧?
“我這不是歡喜,”她心中怒意與煩躁升起,但她還是壓抑住自己的語氣“是疼的!”
“疼……便是歡喜。”他眉間紅蓮淡淡“難道不是嗎?”
這句問話,讓沈年年所有的怒意頓時散去。
她微微愣住,突然想到,昨夜陸溫言劃開自己的臉的時候,也是眼含笑意。
所以……他所認為的喜怒哀樂……和尋常人不同?
一想到這種可能,沈年年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得慢慢糾正他這變態的想法!
不糾正,下次這傻逼就會給她來一刀子,然後笑著問她沈姑娘歡喜嗎?
沈年年下定決心,而後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緩緩站起來。
她指著自己肩頭的傷,索性就不去壓抑淚失禁的感覺。
“陸溫言,我疼死了。”她帶著哭腔,語氣軟軟糯糯“沒有人會因為疼痛而歡喜的。”
語氣雖惡心到她自己了,但麵對她要攻略的變態……惡心就惡心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