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並沒有使他的臉容扭曲猙獰,反而襯得他愈發仙姿如玉,笑意似春。
他臉上染上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興奮的雙眸滿是愉悅。
“真是有趣。”
他輕笑起來,原來變弱了以後,竟是可以享受這樣的極樂。
他唇角微潤,稍稍上揚。
若是不知道,或許還以為他正在欣賞什麼美妙仙樂。
雪炎金猊似乎也是被他的瘋狂所驚懼到,隨之便見陸溫言再一次飛身而來。
速度之快,落在沈年年的眼中便隻剩下殘影。
白茫茫的雪中,一抹猩紅如鬼魅,纏上了雪炎金猊龐大的身軀。
再一次,那猩紅的身影五指齊齊斷裂,更赤目的紅大片大片的在雪上暈染開來。
沈年年終於忍不住,指尖顫動。
“陸溫言!”
她下意識大喊出聲,可那隻是過去的虛影。
陸溫言依舊輕輕柔柔的笑著,墨色的發,被淩冽風拂起。
他整個人如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淡雅如霧。
他緩緩低垂下眼睫,這一次,十指悉數連根被割斷。
望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深邃。
血肉再一次重塑。
等到沈年年再抬眼看去的時候,那隻雪炎金猊仿佛被操控的傀儡。
它從口中,緩緩取出一塊玄鐵。
那玄鐵自它口中被拿出來後,逐漸變大了一些。
沈年年恍然,難怪說昆侖山的萬年玄鐵乃無價之寶。
這玄鐵原是雪炎金猊百萬年的心血凝結。
而雪炎金猊本就無堅不摧,那麼它的心血所鑄就的玄鐵,便更是與其一脈相承。
陸溫言將玄鐵接過去,細細打量。
隨即,微微笑了起來。
“真是極好的玄鐵。”
他衣袍上沾染著鮮血,眉眼卻愈發如玉出塵。
“沈年年定會歡喜。”
他說著,清然轉身。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那雪炎金猊才漸漸擺脫被操控的心神。
白雪之中,傳來雪炎金猊的嘶吼與狂怒聲音。
沈年年卻怔怔站在原地,腦中隻有陸溫言最後的那一句話。
他說:沈年年定會歡喜。
沈年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清醒過來的。
她隻想起,自己在收到德斧的時候,極致歡喜。
萬年玄鐵,萬年不死樹。
她原以為,陸溫言是萬能的,如他這個人一樣。
卻從未想過,他如今已然被削弱了許多,他的真身……還被封印在無儘的黑暗之中。
直到陸溫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才回過神。
記憶靈珠的效力消散了。
腦子漸漸清晰,她再睜眼時,便是昏黃的燈光下,陸溫言低下身子,柔聲喚她的名字。
他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態,沒有半點逾。
君子端方,如玉溫潤。
沈年年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瀅瑩光澤。
她突然一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四目相對,光線曖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