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送走了曌淵,衛曦才沉了沉心思,朝著主院走去。
身處主院內宅的蘭花院,是陸瑤琴所在的院落。
彼時,陸瑤琴正要侍弄花草,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的臉上露出絲毫痕跡,她依舊如初見的時候那般美麗、端莊。
衛曦望著眼前之人,忽而那股子想要責問的衝動,煙消雲消。
他何嘗不知道,她是為了他呢?
他斂了斂心神,緩緩上前。
陸瑤琴見他到來,笑的溫柔似水。
“夫君。”她放下手中的剪子,朝著他盈盈若水的走來“今日不是要陪舊友嗎?怎麼才一會兒,便回來了?”
衛曦心中糾結,他隻含糊著回了一句,便拉著陸瑤琴回了屋內。
一回屋內,他便揮退了下人。
陸瑤琴還不知自己如此隱秘的行徑被他洞悉,隻心中詫異,並沒有半點猜測。
下人們都離開後,衛曦才斟酌著語氣,將心中所想,詢問出口。
他語氣很是溫和,並無責怪的意思。
甚至於,他很想聽陸瑤琴告訴他,此事與她無關。
但隻是在他詢問出口的一瞬間,陸瑤琴的臉色卻微微變了變。
那一刻,衛曦心中湧起無限的自責。
縱然陸瑤琴在那之後又否認,辯駁了一二,他還是搖著頭,將曌淵所說的,告知陸瑤琴。
他道“此乃邪術,有違天道,夫人遭人蒙蔽,不知這邪術的反噬。恐怕最後,我與溫言都會命喪黃泉。”
果然,聽他所說,陸瑤琴不再否認。
她瞪大眸子,不可置信“不可能,那人分明說……此法可換回夫君性命,這樣一來,星兒與夫君數年之內命數相係,那妖物便是死了,也不會影響夫君和星兒分毫!”
聽著陸瑤琴說出這樣的話,衛曦心中隱隱作痛。
他並不是不知陸瑤琴過往,在最初求娶的時候,陸瑤琴百般拒絕,也曾以此事告知他,勸他莫要癡心錯付。
但他知道了她的那般過往後,對她有的也隻是憐惜與痛心。
他恨不能早些遇到她,為她擋去一切災難,為他揮退一切恐懼。
所以,他理解陸瑤琴對陸溫言的恨意,正是如此,他才更明白她待自己與星兒是如何珍視。
“我知你心意,但恐怕再這麼下去,最後也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衛曦安撫道“生死有命,我命該如此,怨不得旁人。隻是,你若還是這般,我才是真的死難瞑目。”
他輕撫她的臉容,雙眸深深,幾乎要看進她的眼底。
“瑤琴,我並不懼生死,隻恨遇到你太遲。倘若我活著,卻讓你陷入癡妄,我倒不如現下便刎頸自縊。”
陸瑤琴終於還是在他的這番話下,哭得像個淚人。
衛曦從前在戰場上傷了心肺,落下病根。
眼見著這半年時光,竟是有幾次嘔血,她心中便難以安穩。
於她而言,衛曦便是她的救贖,是她後來晦暗與恐懼之中的一抹光,所以她想要衛曦活著,無論如何,哪怕隻有一線希望。
衛曦安撫著她,直至她情緒穩定下來。
他才望著陸瑤琴,輕聲問“瑤琴,告訴我,你請的那個會邪術之人,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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