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就止不住的一陣悶痛。
從認識晴空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以活潑開朗的形象麵對所有人,但她心裡,其實是藏了這許多事的。
她藏的這些事,她知道,真琴作為當事人當然也知道。
但她們兩個卻同時選擇對其他人隱瞞,雖然說有受到學院指示的可能性,但這裡麵當然也有她們不約而同的強顏歡笑。
漫無目的在樹林裡奔跑,萬裡想要從這裡找到晴空,把她從迷失的森林裡帶出來。
他不知道晴空和真琴之間是怎樣的感情,但也可以想象,身為摯友,麵對真琴如今隨時可能發生的處境,晴空該是怎樣的無助。
所以,當萬裡在森林儘頭的靠海沙灘邊找到呆坐在那裡的晴空時,毫不意外的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片幽深的迷茫和絕望。
似是因為寂靜的四周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晴空緩慢抬頭看了過去。
“……”
空間中隻有一束月光流瀉而下,微弱的照亮兩人的身體。
在這微弱的月光之下,黑發的少年來到了櫻發少女身邊。
晴空茫然的抬頭看著他,他已走到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那眼神中的含義,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溫暖。
萬裡沒有說話,晴空也把頭稍稍偏開一些,不去看他。
不要去看他,他眼神中的……憐憫?對,就是憐憫,不要去看。
兩個人都沉默著,萬裡不說話,晴空一陣陣覺得難耐的尷尬。
最後,還是晴空先開了口,她不去看萬裡,隻是淡淡的說“大夜裡的,來這吹著海風,欣賞著我這可憐蟲一樣的表情,你開心麼?”
萬裡攥緊拳頭,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偏偏還是說要擺出這樣一張爹不疼娘不愛的表情來!
氣死,快被她氣死了!
然而,如今已經知曉一切的萬裡,麵對晴空如此的反應,隻能說她的演技太好。這樣好的演技,卻讓萬裡心裡一陣疼痛,明明看上去已經疲憊到了極致,但依然要把嘴硬進行到底。
“夠了晴空。”萬裡終是開口“不要再撐下去了。我都知道了。”
他的話語中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但聽到晴空耳中卻是一陣刺痛。
她依然不去看他,隻是抬頭看著天空,茫然問“你知道什麼?”
“所有!全部!關於真琴,關於你。”他說的理所應當,毫不掩飾。
晴空卻換來一陣戲謔,道“關於我什麼?你知道我的什麼?”
“‘時之間計劃’,你一直在阻止這個研究進行下去吧?”萬裡不再和她兜圈子,直接點出主題。
晴空的肩膀晃動了一下,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他,在他說出那個計劃的名字時,屬於宗政晴空的掩飾終於撐不下去。
晴空的臉僵硬的像是出現了故障,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該以怎樣的心態和形象去麵對萬裡。
顫抖的嘴唇被她抿著,片刻後,她拚力做出無所謂的表情,道“知道了又怎樣?不關你事。”
她的語氣已經儘量做到平靜,但萬裡還是忍不住內心一陣抽痛。
晴空表現的越無所謂,越不在乎,萬裡反而知道,她越是在乎,越是難過。因她就是這樣的人,逞強上癮,從不會將脆弱示人。
“確實不關我事。”萬裡定定的看住她,隻道“但我就是要管!”
晴空漠然的眼神漸漸凝固,她怔怔看著他位於自己上方的臉,心情是難以形容的感受。
這樣的情景,其實她也很多次幻想過,當她知道真琴成為了白銀要塞的研究目標後開始,就不停的在做著於事無補的努力。
她也因此而無數次的絕望過,疲憊難堪。
當萬裡一次次試圖闖入這個被自己圈禁起來的禁忌時,她也曾幻想過,是否可以拉著他一起,讓他陪自己承受。
兩個人一起,總好過一個人毫無進展的努力。
每每真琴因那個實驗變得疲憊不堪時,晴空總是默默的祈禱,希望有人可以救她,救她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