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讓遠阪家的女兒守護的,當然是宗政家的少主。”
每多問一句,好奇心便更盛,漸漸壓過了那些怨念,甚至連身體上的疲憊也給抹消了一般。
當真琴第一次到達聖頂之土時,看到的不是前呼後擁被大家保護起來的小公主,而是一個筆直的站在白色宮殿外頂著炎炎烈日罰站的小女孩兒。
櫻發的小女孩一雙溫潤的茶色眼眸,眼睛裡滿滿的倔強和不滿,氣鼓鼓的小臉上全是臟兮兮的灰。
“誒?”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真琴吃驚的看著站在宮殿大門外的櫻發小女孩。
遠阪治秀走過去,詫異的問“晴空,你這是怎麼了?”
年幼的晴空顯然認識遠阪治秀,她氣鼓鼓的說“我偷偷跑進廚房裡,打碎了兩個盤子,媽媽罰我在這裡思過。”
真琴怔怔的看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宗政家的女兒是地位最尊貴的少主嗎?不是所有人提起她時都是敬畏的語氣嗎?這樣的人也會被罰?
遠阪治秀不客氣的笑了起來,然後擺了擺手,道“快起來吧,算算時間,這思過都多久了啊……”
“媽媽沒同意。”晴空還是氣鼓鼓的樣子,看著這位見過幾次的叔叔,然後又偷偷看了一眼他身邊那個留著漂亮墨藍色齊肩短發的女孩。
看過之後,晴空有些詫異,因為眼前這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正用一張有些氣悶的臉對著自己。
的確是有些氣悶的,年幼的真琴這會兒有些生氣。雖說長到這麼大,生活的環境和接受的指導讓自己沒什麼氣可生同時也擁有克製情緒的方法,這會兒還是不由自主的氣了起來。
算算時間,午飯前發生的事,現在都下午了,天色都開始變暗了,這是罰了整整一個下午嗎?
不是地位最尊貴的少主嗎?就該寵著護著才對呀!真琴現在心裡就隻有這一個想法。
至於身處地位尊崇的宗政家長輩的立場,對少主的教育就該如此嚴厲之類的事情,年幼的真琴根本完全不會去想。
小孩子,想不到這麼多複雜的事情。她隻能想起登上聖頂宮殿之前,父親說眼前這櫻發的女孩兒是自己這一生都要保護的人。
於是,真琴伸出手去,作出一個要握手的姿勢,問“我叫遠阪真琴,你叫什麼名字?”
“……”
晴空打量了真琴一遍,然後看看她的手,最後說道“宗政晴空。”
真琴點點頭,伸出的手沒有收回,道“彆在這站著了,爸爸說你是我要竭儘一生保護的人,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你一直在這裡罰站的話,看上去就像是我失職了的樣子。”
聽真琴這樣說了,晴空才伸出手去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兩隻小小的手交握在一起,就注定了此生的命運。晴空抬起了頭,和真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傻兮兮的笑了。
雖說在旁人看來,那是兩個小姑娘不知緣由的傻笑,卻也是小孩子該有的最無憂無慮的笑容。
走進大殿,宗政吹雪正坐在正殿裡麵,看到遠阪治秀帶著真琴過來,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這就是真琴吧?已經長這麼大了啊。說起來……還是在這孩子周歲的時候看過她一次。”
遠阪治秀聞言笑道“真琴,過來和宗政叔叔打招呼。”
雖說不太高興宗政家的長輩讓晴空罰站一下午,但對於宗政家長輩本就有懼怕之情的真琴,還是乖乖的過來和宗政吹雪打招呼。
宗政吹雪是個好脾氣的男人,他眉開眼笑,非常喜歡真琴,立刻摸摸真琴的頭發,笑道“可彆這麼見外。”
大概是察覺到這位宗政家家主脾氣非常的好,真琴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開口說出了讓包括宗政吹雪在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句話——
“我爸爸告訴我,晴空是我要竭儘一生保護的人,所以下次你們再讓她發展,我……我就……我就要打飛你們!”
一瞬間,作為宗政家家主守護世界之樹多年的宗政吹雪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毫無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那一天,在聖頂宮殿之內的笑聲,直到現在都還深深鐫刻在晴空心底深處,那是年幼時她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隻是,如今,在這被焚燒成一片焦土的聖頂,和這天崩地裂的戰場上,她幾乎在同時,失去了父親和摯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