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再次聽到回答,他們都麵露古怪。
“你,你就是皇榜上的那個探花?”雖然剛才就聽到了確切的回答,但王不發感覺很荒唐。
“對——”顏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哇靠,你歎毛線個氣啊,中了榜還撕,他媽的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周康也是無語了,一副恨鐵不成鋼表情。考上了還撕,那我們這種考了多少次都沒考上的不是都該憤而投江了?你到底是要多傷人?“周兄這話說的倒也不錯,你現在才多大,如此年紀就能中皇榜第三,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最多再潛讀幾年狀元還不是指日可待,為什麼非要自尋死路撕皇榜呢?”那開始與周康拌嘴的趙姓男子也開口道。
“因為她!”顏笑用手指點了點皇榜上狀元的名字,餘怒未消。
“張婷汐?不曾認識,為什麼彆人高中你不服氣”
“對,我就不服,她作弊!”
“小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要是讓……你懂的吧,上麵的人知道了,嗬嗬,這也是要殺頭的!我們這些人也考過多次,雖然沒有高中但也是知道殿試嚴格程度的,考生是沒可能做到弊的”
“周兄說得沒錯,殿中人與人之間相隔兩丈餘,殿外駐有軍士窺望,場中有一專業監考官,想作弊怎麼可能?那是作死!”
“諸位先生說的我當然都知道,但我顏笑雖然沒有題名榜首有些失望,但也不至於因為這樣就去記恨狀元而隨意汙蔑好人”
“雖然我等再次落榜,但那也隻能怨自己不夠努力,而你年紀尚輕你為何敢如此肯定他作弊了?有人證、物證嗎?”
“人證當然有,比如你們,但也許可以當做沒有。其二物證嘛,嗬,那倒是沒有。難道你們忘了那日發生的特殊事情了?那個小姐和公子。”
“怎麼可能忘記?我等還不老”
“那你們可記得殿試那日有幾名女子?”
“……雖然沒仔細看,但還是看了個大概知道隻有一個”一書生回憶,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轉身,道,“等等,你是說……這個狀元就是那天那個囂張跋扈的姑娘?”
他微微點點頭,道,“從一個人的行為舉止能大致看出她的一些本質,而就大家認為,她……”顏笑用手指指在榜中榜首名字上,“張婷汐真的有能力在眾才人前脫穎而出,考得狀元嗎?”
“……”一陣沉默,人們都低頭不語。
“不能!”沉默中突然一人喊出聲來。
“對,不能!”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一人怒道。
“但……她好像是高官的子女啊,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怎麼和官鬥?拿什麼和他們要公平?”有人吞吞吐吐的說出了眾人的難堪。
“如果每次都有這樣的高官子弟,寒門才子如何有出頭的一天啊!十年寒窗又有何意義?”更有一儒生悲憤欲絕。
……
任何地方都不缺那麼一群人,他們沒有身在局中,茶餘飯後喜歡紮在一堆談論,往往談的並不是聽到的那件事,而是將那事由自己進行延伸……
“嘿嘿,你們猜猜這些書生說的那個敢和張婷汐對著乾的年輕人是誰?”
“不知道啊,不是說還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據說,這個人可能比那個什麼張婷汐的後太還要硬,還要深!他到底是什麼人?”
“嗬,張婷汐姓張,殿試監考官官職不低卻依舊要對她低聲下氣,而在九齊能有如此能量且姓張的大官,隻有一人,也許大家並不陌生”一戴著鬥笠的長袍怪人陰測測的笑道。
“張?讓丞相之下一兩職的監考官害怕到卑躬屈膝,是誰?”
“張……張胡!暗紅張胡!怎麼會?!她是他的誰?”
“嘿嘿,很嚇人嗎?如果這就能嚇死人,那那個少年呢?比開國十大元帥二帥張胡還要大,你們說,在九齊國還有誰呢?”他冷笑,手指隱晦的指向天上。
“啊……”眾人驚呼。
死一樣的安靜……
那公子當日被張婷汐肆意羞辱,更被罵作狗奴才,廢物……而之後,張婷汐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聲,但卻被監考官打斷,那個字念做——三!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對一個能正常思維人來說,這個字就夠了!
“那個,那個……哦,剛才媳婦喊俺回家吃飯,剛才不知怎麼一耽擱就忘了,俺有事就先走了,各位慢慢玩哈,唉,瞧俺這腦子記性啊”他使勁捶了捶自己的頭,目露迷茫之色,“老忘事兒,對了剛才俺們在說啥?老了啊”說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嘴裡一直念叨著“剛才在說什麼呢,什麼呢……”
“呃……”眾人也是一臉驚愕,顏笑更目瞪口呆,什麼是強人?高手在民間啊。
“啊啊啊,啊,肚子好疼茅廁在哪?對不起麻煩讓一讓,路過路過”
“哎喲喂,是哪個、是哪個鱉孫偷襲我,啊……誰?自己給我滾出來,啊……”,草!顏笑暗罵道,這些老狐狸,自己還是太年輕!
這人身邊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更不可能人,但卻像中了邪似的抱頭大喊大叫,狀欲瘋狂,最後跌跌撞撞的倒在了一塊石頭旁邊,頭與石頭輕輕地碰的在了一起。
片刻,他看似晃晃悠悠的慢慢站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
“喂兄弟,我們是你朋友啊,忘了?來來來,哥幾個給你回憶回憶……”人群中某人陰險的笑著喊道刻意將失憶兩字的音咬得的很重。
“呃,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家裡好像著火了,我現在要馬上趕回去救火,十萬火急就先走了,諸位兄弟關於在下的事就下次再討論吧,告辭”他微微傾身一拱手後狼狽而逃。
“我家婆娘要生了……”
“小生女兒……”
隨著三人走後,剩下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借故逃遁,最終隻有顏笑和那大叔兩人還留在原地。
“小子,我也要回去了”
“怎麼,大叔也怕了?”
“哈哈,那倒不是,隻是真的該回去了。還有你,快逃去吧,雖然你皇榜高中了但恐怕還是難抵撕榜之罪,等下守榜人回來了可走不了”他爽朗的笑了笑,提示了下顏笑後離開了。
“呼——”顏笑長籲了口氣,將手裡的皇榜攥得緊緊的,目光變得堅毅。
逃亡!
隻有自己一人還好,但父母呢?隻有先回家去告訴他們再作打算,他慢慢的向家走去。
而他剛走了一會兒,兩個一高一矮完全不對襯的兩個軍士走到了原本貼皇榜的地方,嘴裡哼著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