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聖尊!
“我在這血海連波的世界中漫步通行,渴望尋找一塊浮灰的地帶,用來安棲我征伐不斷的靈魂,不用太大,能容下你我便可!”
不知多少次,段天涯立於血雨中央,幾乎也快化成一具屍體,不變的是他的身姿,傲視天下,雖過了百世,卻依舊無人能與之比肩。
“路斷了,我該如何追尋你!”段天涯的雙眸緊閉,前路一片黑暗,也找不到明確的方向,他不知該如何邁出腳步。
麻木的心中湧現出了絕望,讓人沉寂的不是黑暗,而是再也尋不到他的身影。
“我要沉睡了嗎,不,沒有尋到她,我至死不休!”
段天涯踏了出去,踩著看不見的路途,走進了黑暗之中。
幾千裡,幾萬裡,幾億裡,眼中始終不見光芒,但是他依舊不肯停下腳步,拖著疲憊的身心堅定而又決絕的往前邁進。
“放棄吧,你找不到她了!”
“孩子,重回光明來吧,你可以再次尋找自己的感情,這裡或許會存在得更加值得期待的人。”
“你這個白癡,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用來追尋那具屍體,到頭來又剩下了什麼,現在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或勸說,或慈祥,或嗬斥的聲音在耳畔回響,希望他能夠放棄心中的執念,不要再活得如此的辛苦。
段天涯揮手一驅,掃儘了所有的雜音,讓世界再次變得寂靜下來,他喜歡這種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他累了,腳步變慢了,無敵的力量開始衰竭,頂天立地的身形也佝僂了下去,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遊走在黑暗之中。
“我是誰,我究竟在尋找什麼?”又度過了不知多少時間,段天涯的記憶蒙上了灰塵,他已經衰朽了,死亡之氣從他的骨髓中湧現出來,預兆大限的來臨。
不再強大,心卻依舊,即便目標迷失,身體依舊按照著本能運轉,不見終未不駐足,即碰南牆也不休。
“管他呢,或許等我找到了,我就會記起自己究竟在找尋什麼!”段天涯心中想到,迷茫之中,蘊藏著從無更改的堅定。
“白癡天涯,害我等了那麼久,真是笨死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雲中的仙玲叮當作響空靈出塵,頃刻之間拂去了他心頭的灰塵,幾乎被忘卻的記憶也開始複蘇。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朝著黑暗的方向摸索了過去,隨手一抓,一塊溫玉入手,光滑柔嫩,清晰的觸感與神魂中的記憶若合一契。
十指相扣,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似乎永遠不會再分開,段天涯錯步向前,緊緊的將那具身體擁入懷中。
“是活的,我終於找到了。”
“我是話的,終於等到你了!”
兩顆心碰撞在了一起,所有的麻木傷痛在這一撞之下化為烏有,段天涯的眼神再次清明,如乾涸的大地注入了初春的雨水,生機正在裡麵緩緩的複蘇。
刹那之間,光華萬丈,普照天地日月,蕩儘了一切的黑暗。刺眼的光華直紮眼眸,段天涯卻不肯合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之人,她依舊沒有變化,如初見那般明光照人,動人心笙。
淚在淌,浸濕了腳底的泥土,將方寸之地化為泥濘,這一次,再也沒有淒苦與悲哀,喜悅和歡樂夾雜在晶瑩之中流淌而出。
“我老了,你卻依舊年輕!”段天涯扯過一縷蒼白的頭發無奈的說道,英雄遲暮,美人紅顏,何嘗不是一種淒苦。
“那有何妨,你追尋我百世,我守候你萬年,大不了前方的路由我來走,再過千百歲月,我也可以把你從連波的血海中尋出來,到那時,彆嫌我老!”
段天涯灑然一笑,瀟灑快意豪氣衝天,仿佛回到了從前,他伸出手臂攬住了佳人纖細的腰肢,用額頭輕輕的抵住了鈴鐺的秀發,感受著那一刻的溫存。
鈴鐺同樣伸出玉臂,懷抱著段天涯,嘴唇在其耳畔微微張動“我們的緣永不斷絕,下一段路我陪你!”
“回來了,天涯!”
……
爐鼎之中,段天涯猛然睜開雙目,一聲斷喝,體內神力滌蕩,化作神火將心魔儘數驅逐,同時重鑄碎心,這一次,他的神魂真的變的固若金湯。
“桀桀…”
抬頭望去,天空之上群魔亂舞,無數鬼怪交織並行,呈現出了一幅地獄的畫卷,段天涯咬住牙關,心火沸騰燃燒,力量澎湃的洶湧起來!
胸膛之處,白色星辰墜落,神力化成河流滾滾流淌,每一滴神水都重如泰山,呼嘯奔騰之間可以倒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