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段天涯精神世界中的老頭子。
“如果是想讓我饒她一命的話,我勸你還是免開尊口。”段天涯直接堵死了這條路。
“我和她一同犯下了無數的罪孽,渾渾噩噩的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世界上也隻有我們彼此才能容得下對方,沒有道理隻讓她一個人承受這種懲罰。”
“你的意思是?”
“請讓我隨她一起離去,這是我最後的請求,老頭子厚顏求小友成全我們!”
“的確是厚顏的請求,你可知道你一旦離開我的精神世界,就會立馬崩潰嗎?”
“老夫知道,但是也知道小友一定有幫我的辦法。”老頭子的聲音變得更加恭敬!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會幫你。”段天涯嘲諷的笑道。
“不為彆的,隻因為你是一位有情人…”
“哼!有情人,有情人!在這個世界上受傷最重的就是有情人!”
段天涯一聲暴喝,呼出了無儘的苦悶和酸澀,然後僅僅用了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這個忙,我幫了…”段天涯平靜的說道,聲音蘊含著滄桑。
“若有來世,老夫必當…”
“夠了,閉嘴!我之所以幫你不是求你報答,隻是因為…你與我相似!”
段天涯伸手一招,小閣樓轟然倒塌,有一具冰冷的屍體飛了出來,真是老頭的生前的軀殼。
按照道理來說,這個人已經沒有了回天之術,即便讓他靈魂歸體也沒有挽回的可能,但是配合上段天涯逆天的手段,卻可以讓他在生與死的邊緣上停留一段時間。“靈魂歸位!”
段天涯一拍腦袋,老頭子的魂魄就被他擠了出來,離開精神世界之後,他的樣子變得無比虛幻,幾乎隨時都可能潰散而去。
“此時不回,更待何時!”
老頭子的靈魂一陣顫抖,迅速的回歸本位,融進了那道冰冷的軀體中。
隻可惜,身體的生機已經散儘,他根本沒有辦法憑借自己的力量蘇醒過來。
“放棄吧,天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直接用生機灌注他的軀體,否則…”鈴鐺欲言又止,實在不想看他過度勞累。
“傻女人,你給我記住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不存在!”段天涯自信的說道。
鈴鐺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轉過身去背對著段天涯,心中暗自誹腹“你那麼有本事,怎麼不自己生出個孩子來!”
段天涯如果知道鈴鐺在想什麼,一定會立馬栽倒在地,要生也是可以的,不過還是需要某人的配合…
他來到了老頭子的身體麵前,屏氣凝神,心神合一。
體內的神魔飛速的運轉,推動著神魔圖開始運轉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一道玄奧的印記緩緩結成,瑰麗非凡,其中的奧妙和深邃比起禪定印絲毫不弱。
鈴鐺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這道印記當中蘊藏著無儘的法則和大道的軌跡,僅僅看上一眼,她就情不自禁的沉浸了進去。
饒是以她的聰慧天資,也隻能了解到其中的冰山一角,剩下的痕跡隻有死死記住,用了以後再做參悟。
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讓段天涯的額頭出現了一片晶瑩,這種招數雖然他已經用過了一次,但是卻還沒有將其完全掌握的信心。
“萬宙印之過去法——空靈印!”
一印拍出,光華四溢,無情的大道痕跡湧現了出來直接沒入老頭子的體內,讓他在短暫的時間中恢複了生機。
這般情景,就像是時間正在回溯,但是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其中的曲折和萬千因果,非萬言不能道明。
老頭子爬了起來,掠過了鈴鐺,也掠過了段天涯,仿佛沒有看到這兩個人一般。
段天涯並沒有怪罪,因為留給這個老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獲取的短暫生機正在迅速的消散,很快就會歸於塵土。
“我要永生,我要不死!”老太婆依舊放不下心頭的執念,機械般的大聲喊道,就連靠近她的老頭子都沒有發現。
老頭並不介意,滿是皺紋的老臉居然浮現出了溫柔的表情,一如三百年前,他們兩人初見的那一刻。
“我要永遠的存活…”老婆子話未落下,就被老頭拉入了懷中,雖然這個懷抱已經冰冷了,充滿了死氣即將腐朽,但是仍然能賜予她力量,有著這股力量的支持,即便是死,也沒有多麼的可怕。
靈魂之火非常的貪婪,順勢而上,直接把兩個人一起吞了進去,化成了灰燼。
在最後的一刻,老婆子居然也恢複了清明,之前的瘋狂蕩然無存,窮儘所有的目光盯著眼前的這個人,喃喃的說道原來我最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