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良媒!
“你妹妹?成韞長公主?”
阿令驀然間想起來,除了那位一直被她徒弟掛在嘴邊,誇的神乎其神的皇兄以外,其實趙旭還有另一位更為親近的親眷,和他一母所生的長公主——趙成韞。
“雖然比她早出生了五年,但我和成韞的生辰卻是同一天,是不是很巧?”
趙旭一臉真誠的望著阿令,阿令也隻能笑著點頭,“是,很巧,命定的兄妹。”
“師父,那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一般都怎麼過?”趙旭決定先從阿令那裡找點有趣的參考。
“七月初七。”阿令灌了一大口酒說“為師從小也是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幼時在家中時也是生辰宴,不過自然不會有你的那麼氣派了,到滄瀾山以後……”
晃了晃酒壺,沒酒了,一整壺梨花白已經被她不知不覺喝一滴不剩。
阿令順手抓起桌上的另外一壺,不再往瘦小的白玉杯裡倒,而是抓著壺口直接大口大口喝。
梨花白,一樣的方子,不同的人卻能釀出不同的口感。
她慣喝的梨花白以山澗清泉釀成,酒香清冽,而清暉彆院裡的,卻更多了分濃醇的意味在裡頭,像極了這清幽彆院後的富貴榮華。
在滄瀾山如何過生辰她沒有說。
趙旭雖然好奇卻也很繼續沒有追問,而是很懂事的岔開話題說“不過師父……既然是我的生辰賀禮,那是不是要什麼都可以?”
看趙旭這一臉熱切的模樣好像真打算想阿令討要什麼絕世珍寶似的。
不過生辰每年隻有一次,即便真是要什麼絕世珍寶阿令也沒打算拂他的興致。
她泰然點頭,“嗯,既然是你的生辰賀禮,自然是想要什麼都可以。”
“那我想學禦劍飛行之術。”趙旭斬釘截鐵,答的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麼想要這個作生辰禮物?”阿令握在手裡的酒壺猛的晃了一下,壺中的梨花白險些灑出來。
“為師不是說過,等你的輕功有師父一半好的時候就會教你麼……”
又何必急於一時。
那麼急不可耐是為了什麼?
生辰禮物,向師父討要一件自己喜歡的物件兒不好嗎?
“師父還記不記得在澄州的時候我對你講的話?”趙旭有點認真的看著她。
趙旭在澄州時同她講過許多話,而他講的每一句話阿令都很清楚的記在心裡。
那時她和趙旭一起禦劍往翠玉園去,在夜裡,溫風呼嘯,月牙兒彎彎的,星辰和今夜一樣多,一樣亮。
泊奚劍劃破夜空,趙旭站在她身後,迎著風,揪著她的衣帶,笑嘻嘻的向自己討教禦劍訣。
那時他大約胡謅了個借口,那時趙旭說,他想帶個漂亮姑娘,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
還沒來得及把輕功練好,趙旭抱歉的說,“師父,我當時雖然是在開玩笑,但現在好像真的遇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趙旭紅著臉有些害羞的說“我想和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說這話的時候,趙旭心裡想的是那個在春日宴裡跌落到他身上的紫色身影。
那個很燦爛的姑娘,臉上帶著擦傷,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走,快出去時似乎還回頭衝他笑了笑。
想著那個姑娘的時候,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銀鈴鐺的聲音,恍恍惚間的,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是哪個姑娘讓你動了春心?”阿令有些嚴肅的看著趙旭。
宜州多美人,豔麗者有之,清雅者有之,嫻靜者有之,俏麗者有之,能入趙旭之眼,能撩動趙旭心弦者雖不是遍地都是,卻也不是絕無僅有。
可阿令此刻能想到的卻隻有今日沒能在竹間閣等她的顧簡。
宜州城很大,趙旭能遇上顧簡的可能很小,可阿令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總隱隱約約的覺得,趙旭遇上的姑娘就是顧簡。
趙旭手裡攥著一雙筷子,趴在桌子上心思神遊,眯著眼,憨直的笑著說“她很漂亮,皮膚很白,頭發很滑,一雙桃花眼,瘦瘦的,很輕巧,穿著紫色的襦裙,像一朵紫羅蘭一樣。”
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下,聽完趙旭的形容,阿令又覺得趙旭遇到的姑娘大概不是顧簡。
顧簡從小酷愛翠竹,衣裙隻穿翠綠色,釵環隻戴綠翡翠,想來應該不會突然改了習慣,換上紫色的衣裳吧?
“今天中午我在春日宴遇到她的,當時她在和另一個姑娘打架,雖然受了些小傷,最後卻還是贏了。”
趙旭想到她時就忍不住笑出來,“她打贏的時候,笑的很漂亮。”
阿令長籲了一口氣,心道趙旭遇到應該真的不是顧簡了,顧簡那丫頭雖然常和人打架,但從來沒贏過。
阿令如釋重負的笑出來,果然是她想多了。
讓她的徒弟惦念的姑娘,不是顧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