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不妨就趁著趙旭還沒醒趁早回臨城吧。”阿令說“他不曉得我是公儀泠,關於我和陛下的關係,我需要尋個更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為什麼?”
阿令無聲的笑了笑,“還能為什麼,他是我徒弟,我怕他以為我故意欺瞞他,怕他傷心,怕他生氣,怕他心裡難過啊。”
“我是說,你為什麼收他做徒弟,我聽江紹說了,你同他很親近。”趙時一臉憂恐的看著她問
“陛下這是懷疑我不守婦道?還是覺得我徒弟輕浮放蕩?”阿令笑著開玩笑,“嗯?”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時覺得自己好像有說錯話了。
趙時嚴肅又認真的樣子逗的阿令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搖著頭解釋,“陛下放心,我還沒有禽獸不如到那種背德妄倫的地步。”
突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趙時長籲一口氣說“我沒有懷疑你和阿旭。”
“我恰好需要一個徒弟,他又恰好很合適,所以就收。”阿令收斂了笑容替趙旭正名,“我是在替他寫拜師帖時才知道他同你的關係的。”
阿令末了又添了一句,“不是故意要添輩分占你便宜的。”
阿令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一道小縫往外打量了一會兒說“外麵正好沒人,陛下可以走了。”她回頭衝著趙時笑。
“你要我去哪兒?”趙時站到她身後問
“回臨城。”
“我若不回呢?”趙時問
“那我說不定會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呢。”阿令笑的燦若春陽。
“什麼?”趙時不可置信的看著阿令
阿令低眉笑了笑說“玩笑而已,妾小小女子,豈敢弑君。”阿令踮著腳尖湊到趙時耳邊低聲說“不過陛下該知道,若陛下此刻不走,我必然是有讓陛下後悔的法子。”
阿令後退一步,憑空伸手將歲雨笛召來握到手裡。
竹笛青翠,趙時雖然是第一次見,卻也猜到這是阿令在東宮殿前與赤羽衛對陣時所用的那一管。
在他逃出東宮逃出臨城的時候,這個女子就是握著這一管竹笛,鳳冠霞帔的來嫁他。
那時他逃了,錯過了她,所以此刻就要被她這麼指著,威脅著驅趕嗎?
怎麼覺得現在是在被自己喜歡的女子厭惡著呢?
雖然她笑著,笑的那麼好看,可為什麼他覺得他的公儀泠是在厭惡他呢?
“我走就是了,你不用這麼威脅我。”趙時落寞的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不敢再看阿令。
“多謝陛下體恤。”阿令將垂在耳畔的碎發撩到後麵,而後端著手臂俯身向趙時行了個後宮妃嬪拜彆帝王時的禮。
雖然以前從未做過,雖然此刻身上穿的隻是一抹飄逸的紗裙,可她那樣端著微笑時,那麼周全的禮數,那麼恭敬的態度,比趙時後宮裡任何一個妃妾都要端莊規矩。
像一個久居深宮的人。
不像他當年見到的那個姑娘。
那個在枳幽山上救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