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煩,不勞煩。”劉仙姑手裡攥著銀票,滿眼精光直閃,眼角都擠出了魚尾紋,拉著唐萌的手道“這位姑娘心地好,對你是真心的,你往後就跟著她吧。”
唐萌笑容有些尷尬,但是也乖巧的點了頭“是,師尊。”
劉仙姑又看看銀票,嘖嘖了兩聲,笑道“瞧這事兒弄的,倒像是貧道與您化布施似的。”
“觀主說的哪裡話,”定國公夫人見秦宜寧如此大方的辦好了這件事,便開口道“布施也是我們的功德,這丫頭既然有心,便是她的善緣到了,劉仙姑就是她積功德的緣法,以塵世間的俗物,能換得功德庇佑一生,若論‘舍、得’,怕是這丫頭得到的更多呢。”
“老夫人果真是有慧根之人。”劉仙姑笑著點頭,終於舍得將銀票收起來了,手指掐了幾個訣,隨即似開玩笑一般的道“我看著老夫人山根發暗,且有凹陷,怕是最近府裡會有事不順。貧道可否一觀老夫人的手相。”
秦宜寧見劉仙姑說的煞有介事,頓時有些好笑,這是在她這裡化了布施,又轉而與外祖母化了?
定國公夫人卻是笑著傾身,伸出了雙手。
劉仙姑仔細的看過後,臉色有些凝重的道“無上太乙渡厄天尊!老夫人,請聽貧道一言,府上不出兩月,
便有血光之災,情況怕是極為不妙。”
秦宜寧聞言眉頭便是一皺。
就是一旁的年輕公子和他的隨從也都神色肅然。
定國公夫人心裡咯噔一跳,忙問道“此災應在何處?才剛仙姑說我山根發暗凹陷,可是我家老爺他……”
劉仙姑快速掐了幾個訣,搖搖頭,又歎了口氣道“時也,命也,老夫人若是平日肯積善緣,府上或可存一線生機。否則,怕有滅門之禍。”
這種話已是太重了。
秦宜寧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方才的想法,難道劉仙姑不是為了化布施?
哪裡有與人化布施,卻說的這麼重的?頂多一句血光之災就足以叫人心裡發寒,又何必說什麼滅門之禍?
難道她真的看得出什麼來?
定國公夫人麵色有些緊繃,其實這幾年來她的心一直都懸著,大周與大燕的戰爭越演越烈,距離京都越來越近,她就總覺得自己一家子人都像放在火上烤一般,生怕哪一天終究會有事。
這般如履薄冰的日子裡,劉仙姑再一句“血光之災,滅門之禍”,定國公夫人就覺得心都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今日出來,身上不曾帶太多的銀子,我想請仙姑為我家人打上七七四十九日的平安醮,回頭我就命人將兩千兩銀子送了來,也算是在有能力之時,為孫家人結一份善緣。”
劉仙姑點了點頭,也並未有方才那見錢眼開的模樣了,而是笑著對秦宜寧道“姑娘過來,貧道也為你瞧瞧。”
秦宜寧自然不會推辭,笑著走到劉仙姑身邊。
劉仙姑先是仔細端詳了秦宜寧的臉,又拉起她的手捏了捏,隨後看了她的雙手,便笑了起來“姑娘是有大氣運之人,雖命運坎坷,卻總能逢凶化吉,姑娘雙耳高過眉,鵝蛋臉頰,足見是個一生富足的,而且姑娘的姻緣很好,且紅鸞星已動。”
劉仙姑說著話,竟笑吟吟的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那位一直沉默旁聽的年輕公子。
那位公子則是仿佛沒感覺到似的,依舊喝茶。
秦宜寧有些羞惱。
這位仙姑到底靠譜不靠譜啊!這種話怎麼當著外男說?她決定認為方才劉仙姑就是在訛詐了!
劉仙姑卻笑將秦宜寧往定國公夫人身邊推了一把“老夫人這位外孫女是個極為淳善的,且有氣運傍身,說不定你的善緣和一線生機就在這位姑娘身上呢。”
定國公夫人摟過秦宜寧,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多謝仙姑,我這孫女的確是極好的。”
站起身來,又道“今日來了觀中,少不得,去給鬥姆元君上柱香、磕個頭。”
劉仙姑笑道“老夫人與姑娘隨喜便是。”
定國公夫人便笑著拉著秦宜寧的手往外走。
正當這時,外頭卻有個小道姑快步進門,揖手道“師尊!雨柔夫人來了!”
一聽雨柔夫人來了,劉仙姑蹭的站起了身,對一直不曾攆的年輕公子道“主東也帶著這位小哥隨處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