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為何明明自己已經成功的認了曹雨晴做義母,在秦宜寧的麵前她還是處於弱勢?秦宜寧的身旁明明隻有個慣會拖後腿的孫氏,她憑什麼將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曹氏為何會這般善待秦宜寧,還主動為秦宜寧求情?
秦慧寧左思右想也不懂這初見不久的二人有何交集。
她隻知道,自己豁出去背上“見風使舵”罵名的決定,竟然沒有為自己換來壓製秦宜寧的籌碼,這已足夠讓她惱恨!
待到曹雨晴和秦慧寧告辭離開,秦宜寧才扶著孫氏進屋用飯。
說起今日的事,秦宜寧略作解釋,孫氏才徹底明白了曹雨晴的心機和秦宜寧的用意,對女兒的機智和手段不免更加信服了。
而秦宜寧幾句話就打發了四個姨娘,還得到了老太君支持的消息,已傳遍了全府上下。
老太君本以為,秦槐遠回府之後,聽說自己四個小妾都被發賣了,至少會問上一問,就連如何解釋的說辭她都想好了。
誰知道,秦槐遠散衙回府之後,卻將自己關進了書房,竟連來慈孝園請安的時辰都誤了,老太君差人去問也沒見人出來。
而同樣有機會參加大朝會的二老爺秦修遠,卻將一個令人震驚又意外的消息傳到了全家人的耳中。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大周要與咱們和談?”
“正是。”秦修遠點頭道“今日大朝會上,大周使臣說是要與咱們和談,和談的地點就在奚華城外軍營之中,幾番討論之下,大哥成功勝出,皇上欽點大哥為和談大使。”
“好,好!”老太君開懷的手舞足蹈,連聲叫好。
不光是老太君,就是其餘的女眷也都麵露微笑。
大周與大燕和談,誰出麵去談,談成後都是大功一件
,要名垂史冊的!
秦槐遠如今已是太子太師,若是在將和談之事主持成功,將來民間聲望和史書工筆上,都會有華麗的一筆記錄。
老太君連連道“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不過這明明是一件好事,為何你大哥回府之後還鬱鬱寡歡不肯見人?”
秦修遠聞言,麵色終於露出一些異樣來。
“回母親,是這樣,和談大使的人選,是在曹國丈與大哥之間二選其一的。皇上委任了大哥之後,曹國丈就……就給皇上出了個餿主意……”
老太君身子前傾,瞪大了雙眼道“快說,什麼餿主意!?”
秦修遠喃喃道“曹國丈說,大周這一次奉旨主持和談的是他們的兵部尚書廉盛捷,此人最是善於鑽營,刁鑽的很,幸而這人有個弱點,那就是好色,曹國丈建議皇上對此人用美人計。皇上一聽,便覺得十分有理,直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計甚好。皇上剛說好,曹國丈就說‘秦太師有智潘安的美名,聽說嫡女秦氏生的肖似其父,想必有傾國傾城之貌,為了促成兩國和談,秦太師若肯獻上令愛,也是大功一件’。”
“什麼!”
老太君聽的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她還想留著秦宜寧嫁給太子呢!
若是這一次拿來和談,這步棋可不就廢了嗎!
那個廉盛捷她聽說過,據說是個年紀老邁的色魔。秦宜寧若去和談,想必貞潔不保。
他們家好容易有個這般合適做太子妃的女兒,卻要為了和談之事而犧牲?!
老太君焦急的道“那皇上怎麼說?皇上答應了?”
秦修遠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皇上已下了旨,命大哥十日後啟程,帶著宜姐兒去和談。務必要促成和談的成功,否則提頭來見。所以,大哥才會如此氣悶。”
秦修遠的話讓滿屋子人都如被冰封一般寂靜無聲。
大家都知道,聖旨已下,秦槐遠若舍不得女兒,毀的就有可能是整個秦家。秦家不會為了保護一個女子而舍棄多年來的經營,那麼秦宜寧的犧牲已經是必然了。
老太君端坐原位,抿著唇不言語。
眾人彼此對視,各有心思。
而此時的踏雲客棧,逄梟剛吩咐虎子送冰糖回去,就收到了手下傳來的探報。
他披著一件黑貂絨大氅站在窗前,將手中字條看過之後,麵色凝重的將其丟進炭盆,低頭看著明滅的炭火眉頭緊鎖。
虎子進屋,看到逄梟臉色如此難看,擔憂的問“主子,您沒事吧?可是傷口難受的緊?”
逄梟臉色有些蒼白,可憤怒之下,鳳眼裡卻像是燃了兩團火,看的虎子一個激靈退後了兩步。
逄梟沉默片刻,竟暴怒的一腳踹翻了炭盆!
盆中的炭火撒了滿地,嚇的虎子忙端了一盆水來潑上去,“主子,您怎麼了?”
逄梟暴怒的大罵,“操他姥姥的尉遲老狗!聖上命廉盛捷主持與大燕和談,燕帝要將秦四送給廉盛捷!”
“啊!”虎子驚呼。
這朵鮮花他主子都舍不得摘,難道著插在廉盛捷那坨狗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