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的目光就落在了秦慧寧身上。
秦慧寧必然是扼腕的一個,因為秦慧寧自認為是秦槐遠的養女,也曾經叫過定國公夫人外祖母,外祖母給她的東西,她不在了,自然該另一個外孫女接手。
而孫氏如今看透了秦慧寧的陰損算計,自然不會允許昭韻司落在秦慧寧手裡。所以孫氏的存在,對秦慧寧實施這個計劃來說就是個絆腳石了。
這些頭腦簡單,隻看眼前蠅頭小利的人,就沒有想到若是和談失敗,或者她與秦槐遠回不來,他們恐怕命都要沒了,還能算計到他們的什麼?
秦宜寧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將這些道理揭開來,讓他們自己去想。
如果他們能夠越想越怕,便也算是一種懲罰了。
老太君的麵色一片雪白。
就是二夫人和三太太的臉色也十分尷尬難看。
秦慧寧更是雪白著臉,抿著唇呆愣了片刻,見秦宜寧在看她,她就不示弱的等會去。隻是她不斷絞著帕子的手出賣了她的緊張。
老太君這會子總算想明白了。
“這麼說,曹氏要帶著你母親入宮去,或許是皇
上的意思?”
“十之八、九是這樣的。”秦宜寧微笑道“皇上畢竟不好直接將人接進宮去做人質,傳揚開來好說不好聽,原本此番和談就已經招惹了不少詬病和非議了,皇上可不是那樣愚笨的人,所以就借了曹姨娘的手。”
是了。帝後下旨都不方便,就隻能借著曹氏走親戚去散心的正當理由了!
“這,這……想不到曹氏的心,竟不向著咱們家的!”老太君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
秦宜寧麵色不變的道“趨利避害,人之常情。老太君不必動氣。”
這不是正是老太君長做的事麼,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聽了秦宜寧一番話,滿屋子女眷都麵色肅然。
二夫人和三太太再度領略了秦宜寧的厲害,甚至冒出了一種以後不能與她正麵對上的想法。
麵對不顧多年婆媳之情,任由一個妾室將主母帶入宮折磨的老太君,秦宜寧不吵不鬨,隻分析一下朝局,就已將人嚇的麵色慘白恨不能時光倒退,這已不是恐嚇和威脅,這完全是智慧上的碾壓!
見老太君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秦宜寧笑道“祖母不要擔心,如今父親平安歸來,一切事情大可解了的。想必母親和曹姨娘很快就能回家了。”
話是這麼說,可老太君以後還如何能夠信任曹氏?
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
秦嬤嬤在一旁聽了半晌,一直都沒插嘴的份兒,如今見話題終於告一段落,便笑著上前來行禮道“老太君,晚膳咱們擺在暖閣可好?”
老太君麵如土色的點了點頭,一副興致全無的樣子。
秦宜寧垂眸,將所有情緒都掩藏在長睫之下。
用罷了晚宴,眾人就各懷心思的回了各自的院落。
秦宜寧披著一件小襖,抱著二白盤膝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蹙著眉想心事。
秋露往屋裡添了一盞燈來,將略有些昏暗的臥房照的明亮了許多。
鬆蘭和冰糖都義憤填膺,一麵納鞋底做針線一麵咒罵道“真是好不要臉,就沒見過這種人,趁著咱們不在家就欺負夫人,算什麼本事!”
秋露歎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姐不在夫人就沒了主心骨,慧寧姑娘又隻會在老太君麵前添油加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君的脾氣,三句話就哄得找不著北了。”
“我看她自來也找不到北!”冰糖用針使勁戳了一下鞋底。
鬆蘭則是比了個“噓”的手勢,回頭看了看秦宜寧。
秋露就轉移話題道“姑娘,您不在這段日子,咱們碩人齋的人也走了幾個。”
秦宜寧回過神來,笑了一下道“我發現了,柳芽和下麵的兩個丫頭子都不見了。是去了雪梨院?”
秋露點頭道“柳芽帶著兩個小丫頭投奔了慧寧姑娘,慧寧姑娘不知怎麼與老太君說的,老太君就答應了,說是咱們院子裡原本就多了鬆蘭和冰糖兩個,原本鬆蘭和冰糖吃定國公府的俸祿,如今也要吃咱們府裡的了,所以沒必要多留人在碩人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