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站定,垂首道“君臣尊卑有彆,禮不可廢。”
“你一直如此守禮。”尉遲燕苦笑了一聲道“
那日之事,是本宮唐突,思慮不周,才會在眾人麵前說出那等話來。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宜寧便知他說的是當日她被迫要去和談,太子急忙來送行,說什麼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會是她的。當日那般明目張膽的一番告白,著實也引來了一些非議,最要緊的是會給父親惹來麻煩,是以她當麵就嚴詞拒絕了。
想不到,當日之事太子依舊耿耿於懷。
“殿下言重了。臣女無狀,若有開罪殿下之處,請殿下恕罪。”
“哪裡的話。”尉遲燕歎息道“當日的確是本宮聽人攛掇,思慮不周。往後再不會了。”
鐘大掌櫃見太子對秦宜寧如此小心翼翼,心裡就已明白了幾分,因對外聲稱要談生意,他不好躲出去,就隻到了另外一邊的側間去,將此處留給了二人。
秦宜寧引太子落座,自己坐在了下手,道“太子此番前來,有何要緊事吩咐?”
尉遲燕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急忙的道“秦小姐,妖後想要殺你,你要小心!”語如濺珠一般的道“我的人剛剛得到的消息,妖後在父皇麵前撒嬌,求一藥引子為自己駐顏,說是天機子說了,必須要某某生辰年月的一女子的玲瓏心、豔骨和香肉搗碎了服用,天機子算出那人是你,父皇已經準許了!我想以父皇的行事,必定是這兩日就會對你下手。你,你快逃走吧!”
秦宜寧瞠目結舌,麵上也漸漸失了血色。
她想到妖後一定會報複她。
自他父親榮登太師之位,與曹家的各種梁子就已經結下了,自妖後害的大表哥撞柱自儘,害的孫家家破人亡,加之常春園一遊,妖後又被當麵打臉,以她的任性,能等到現在才還沒動手,秦宜寧都要稱讚她的穩重了。
可是她想不到,妖後竟會想殺了她,且還是用這麼一種血腥的手段!
她也真會學以致用,大周弄出要孫禹腦|漿做藥引的事,妖後立馬就要她的骨肉做藥引,她難道就不怕這般攛掇了昏君,再度引來天下人的咒罵?
是了,妖後根本就不在乎!
皇帝是天下之主,隻要有皇帝的保護,妖後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而對於昏君來說,恐怕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私有物,都是與豬狗一般可以隨意宰殺的。
不是有句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她一個小女子的性命罷了,在昏君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當初定國公府那麼大的一家子,都能說毀就毀了,何況是她?
“殿下,此言當真?”秦宜寧竭力保持平靜,可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尉遲燕鄭重的頷首“本宮安排的人在禦書房當差,親耳聽到的。”
“這等事,你為何不去告訴我父親,反而急忙來告訴我?”秦宜寧清透的眸子望著他。
尉遲燕一愣,隨即麵上就紅了“我,我竟焦急之下,給忘了……”竟連本宮也不自稱了。
秦宜寧見他這般,不禁搖頭失笑。看來太子於朝務等事上的確是沒有天賦。
“殿下來告訴了我正好,此事告訴我父親,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對,對,太師畢竟忠心耿耿,我也不希望太師與父皇發生嫌隙,隻是父皇已經答應了妖後……秦小姐,你快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