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紅顏擾王心!
眾人聞言便各自放下了茶碗,目光皆投向了秦槐遠,足可見秦家人對他的尊重。
秦槐遠微笑道“這些日,我不在家中,偏勞二弟、三弟了。”
“大哥說的哪裡話,這些日子家裡倒是沒什麼大事,也不需我們做些什麼。何況內宅中還有老太君、大嫂和宜姐兒。我們這些天門戶緊閉,閉門謝客,謹慎再謹慎,隻期望大哥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如今大哥沒事,咱們一家子也就都有了主心骨了。”
二老爺說的極為認真誠懇,眾人也紛紛點頭。
秦槐遠搖頭苦笑,擺了擺手道“二弟這麼說,當真叫愚兄無地自容。若無我的牽累,二弟也不會丟了官職,落到禮部去了。”
二老爺聞言心裡一熱,連連搖頭“若無大哥提拔,若朝中同僚不是看在大哥的麵上,以我的資質,想做到戶部三品大員至少還要再熬油似的熬上不知幾個十年,大哥當初的幫襯兄弟不會忘,如今又不是大哥的錯,大哥也是無辜被牽累的,哪裡能怪你呢?再說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正是如此。”三老爺也點頭。
三老爺心裡對秦槐遠是很敬重的。
秦槐遠為人通透正直,就算三老爺是庶出的,自小到大秦槐遠也從未以嫡長子的身份欺壓過他。在他確信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決定接手家裡生意時,還是秦槐遠替他裡外安排,暗中不知疏通打點了多少才讓他站穩了腳跟。是以三老爺對秦槐遠一直心存感恩,如今聽聞二老爺的話,也連連點頭。
老太君見三個兒子這般和睦,笑了起來,與身旁的秦嬤嬤和二夫人壓低聲音道“瞧瞧他們兄弟。”
二夫人抿著嘴笑。
秦嬤嬤低聲在老太君耳邊道“京中再難找這麼和睦的兄弟了,都是老太君教養的好。”
老太君聞言,心裡更加熨帖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現在已是滿麵紅光。
秦槐遠這廂歎息了一聲,道“二弟和三弟不介意,那是你們品性高潔。可說到底,我明白此事到底是因我做了出頭鳥的緣故。”
轉向全家人,秦槐遠道“你們也都知道,如今大周兵臨城下,奚華城朝不保夕,若奚華城失守,虎賁軍再無後顧之憂,下一個目標便是京都了。皇上如今無計可施,是以啟用曹國丈聯絡韃靼,我與曹國丈的證見素來不和,皇上重用曹家,自然要壓著咱們家。現在我雖然出獄回了家,可未來的日子,恐怕會危險重重。”
眾人聞言,方才的輕鬆之色儘收。
話題沉重,二夫人和三太太就想先打發年紀小一些的孩子退下,畢竟秦宜寧的十一堂弟才剛七歲,就怕孩子在外頭亂說。
可秦槐遠卻擺擺手,道“二弟妹,三弟妹,世道變了,有些事也該讓孩子都知道。外頭我已命人把守,話不會傳出去的。”
十一爺秦宗也連連點頭,對二夫人道“母親彆擔心,兒子已不小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二夫人和三太太這才點頭,安坐下來。
秦槐遠又道
“咱們秦家行事,素來行的正坐得端,可現在這個世道,人不單單隻是做了好人就能長命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少不得要提前安排,若我一旦有個不測,這個家就托付到二弟的手上,二弟朝中為官,見識不少,關鍵時刻也能夠把握方向,秦氏一族族長之位,二弟擔負得起,你們到時都要聽他的安排。”
“侯爺,您……”孫氏聞言,眼淚已湧上眼眶。
老太君也皺起了眉,臉色煞白的道“蒙哥兒,可不要胡說,你不會有事的,你會長命百歲的。”
安撫的對老母和妻子笑了笑,秦槐遠道“如今安排,不過是圖個萬無一失,世道就是如此,我身為族長,該做的安排也要做,母親不要攔我。”
老太君囁嚅片刻,到底沒再阻攔,隻是麵上血色儘退,拿了帕子默默拭淚。
秦槐遠也不顧他們的眼淚,認真囑咐二老爺,“一旦我被人暗中刺殺,二弟你就帶著全家人立即離開京都,回咱們老家去,祖墳附近的祭田是我早些年就置辦下的,雖不能夠讓一家子繼續大富大貴,可養活咱們全族的人卻是不難。就算皇上要問罪抄家,也不會奪咱們的祭田。如此一來,全家性命可保,秦家祭祀也可傳承下去。”
“大哥……”二老爺心裡顫動,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早在從前秦槐遠還是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之時,他就已想好了一家人的退路。
“這隻是一種可能。”秦槐遠歎了口氣,看著全家老小,又道,“若是沒人暗中刺殺我,一旦我的政敵動什麼手腳,在朝堂上趁機踩我幾腳,那恐怕事情就會更嚴重了。到時候牽累的,怕會是咱們全家,定國公的例子,或許會是咱們一家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