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帳中,逄梟已經一把提起了穆靜湖的領子,“爛木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靜湖撥開他的手,實誠的道“我隻是實話實說。其實
你心裡也是這麼想吧?要不然你心虛什麼?我看你這狐狸就是自私,看中人家姑娘了,就不顧一切的去弄到手,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
逄梟被戳中了心事,麵色更難看了。一抖手放開穆靜湖的衣襟,狠狠一掌拍上一把圈椅,圈椅應聲而碎。
穆靜湖心疼的什麼似的,蹲在地上連連道“你這是做什麼!這都是銀子買來的啊!”
逄梟滿心怒火,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而且穆靜湖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
他看上了秦宜寧,就百般霸道的爭取,掠奪她的芳心,他甚至沒有問問她是否願意,就已強製的給她打上了自己的標簽。
萬一她想做個皇後呢?
逄梟咬牙切齒,半晌方道“虎子。”
“主子。”虎子上前行禮。
“你跟著穆公子回去,想辦法得個確切的答複給我。”
“主子,您要什麼答複?”虎子疑惑。
“安平侯讓木頭來,其實是想探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怎樣這時倒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宜姐兒的意思,若是她願意做皇後,不願意屈就做我的王妃,我又如何能插手他們的好事呢?你去想辦法聯絡鐘大掌櫃,他們昭韻司人脈廣,必定有法子聯絡到宮裡,問宜姐兒一句,是否願意跟我。”
“主子,您不要懷疑四小姐啊,我覺得四小姐是心悅您的。”
逄梟苦笑“我不是懷疑她。我是怕耽誤了她。”
逄梟知道自己的處境,在外人看來,他是與周帝拜了把子的異姓王爺,又有虎賁軍兵權在握,風光無限。
可實際上在周國的朝堂,他也是舉步維艱的。
當初滅北冀時,是他打頭陣,殺人放火的事都是虎賁軍做的,是以北冀國現在投降大周的那些臣子,心底裡都是恨他的。他為父報仇又活寡了很多人,更是加劇了那些人對他的仇恨。
北冀國昏君無道,國庫早就虧空了。他們滅了北冀,也沒得多少銀子。當初皇上揭竿而起帶著兄弟們打天下時,偏偏誇下海口要封賞,如今大周都建國兩年了,封號有了,賞賜的銀子卻遲遲不到位,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們暗地裡沒少抱怨,現在卻有人在說,當初第一個衝進北冀國都城的人先將國庫洗劫了。
那不就是暗指他私藏了哪些銀子麼。
這還不算,他的虎賁軍肖勇,將其他的武將比了下去,自然招武官的妒忌。
皇上如今需要平定天下,更是看重武官,這也讓文官的心裡不舒坦,他又是武官的代表,仇恨就又多一份。
仔細想想,自己一個糙漢子,背後還一群人虎視眈眈,他還真的沒什麼值得驕傲的本事能拿得出手的……
總之,逄梟是被穆靜湖的一番話敲打的自卑了。
虎子歎息一聲,“那我就去問問,主子這裡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逄梟眸中精芒閃爍,摩挲著劍柄片刻,挑眉笑道“無論如何,我先狠狠的打他們一頓,滅一滅寧王的囂張氣焰,我看他們昏君禪位之後,當兵的一個個士氣大振,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我得讓他們重新意識到他們還是從前的糠貨!”